巡山輕騎,南洛義騎匪,兩軍出動。
下午三刻時,南洛旁白菇山,二十多體態瘦削,一個個神情勁戾的匪患手持長刀短劍,渾然無懼,和巡山輕騎展開對峙。
只因為這些匪患頭身軀格外魁梧,足兩米一高,他的武器是一面難得的精鐵闊刀,看起來像是一面旗幟一樣,威風凜凜。
這便是南洛大旗匪,揮舞闊刀宛如揮舞旗幟,動輒將人劈成兩半,力大無窮,戰力甚猛。
“來者何人!”魏昶君騎在馬上,手持梭鏢槍。
“王旗!”手持闊刀的匪頭怒吼。
“里長大人,吾輩無冤無仇,也不曾掠奪爾鎮山民,汝率軍前來,何意?”王旗眼神冰冷,他對青石子所率的賊寇并無忌憚,不過是小賊寇罷了。
但眼前陳鐵唳率領的三十輕騎讓他格外忌憚。
他本就昔日為軍卒悍將,受不了欺壓離開軍中,入山為匪,他知道輕騎沖鋒的威力,哪怕自己這般戰力,也抵不過輕騎一波沖鋒。
沖鋒的騎兵從來都是王者。
“王旗!”
“吾乃三鎮一鄉里長,理當管轄周邊,爾等有兩個選擇,同我一戰或投靠于我。”
“難道你想和你的弟兄們做一輩子山匪嗎,生了孩子也是賊寇。”魏昶君怒吼。
王旗怔住,他手下也神情復雜。
“吾之所以沒對你進攻,只因你未曾擾民,未曾濫殺無辜,所以招攏于你,望自珍惜。”魏昶君依舊平靜,他坐騎馬匹來回巡視。
“若里長想讓我王旗歸心,需讓我去鎮子檢閱,若村民貧瘠百姓哀鳴,我定不從,吾見了太多腐朽劣官,恨透了大明官吏!”王旗又握緊了闊刀。
“允!”
“陳鐵唳,你同他去各鎮檢閱,天黑之前帶回陳良鎮,我溫酒等君。”魏昶君說完騎馬離開,馬匹長鳴。
陳良鎮的鄉堡修建迫在眉睫,魏昶君無心停留太久,必須抓緊修好鄉堡,陳良鎮為蒙陰縣門戶官道,十月韃子和蒙古諸部一旦襲來,必經過陳良鎮,此地堡壘太過重要。
另一處玉皇廟鎮上。
一個手持闊刀的壯漢幾乎像個孩子一樣,王旗笑著走入豬圈,看著肥嘟嘟的小豬,之后他隨意進入百姓家,看著家里的土豆和糙米。
“居然每家每戶還分了雞鴨,甚好。”王旗驚嘆,眼眸帶著溫意。
他看似高大兇殘,實際上厭惡了殺伐作戰,他只想和家人安安靜靜在這世道活下去,不被欺負就好。
“前往下一鎮。”陳鐵唳率領他抵達左營鎮。
王旗已經將闊刀放在一邊了,他毫無戒備的走在村道,看著水渠如長蛇蔓延各處田地,水庫澄澈,傍晚時鎮子炊煙渺渺,百姓煮著土豆,還有人家熬著米粥,米粥里煮了雞蛋。
“你以為里長是尸位素餐之徒?”
“吾輩掠奪了多少地主縉紳之家,但那些米糧之物都分給了百姓,那些豪宅房屋分給了流民。”陳鐵唳看著王旗。
“王旗,愿此生追隨里長!”
這一刻王旗朝著田地跪拜,這么多年了,他感覺自己終于等到一片凈土了。
這里能過日子,能生活,他愿意用命來守護這里,建設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