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年七月二十一,日野寒,客棧木窗覆灀,蓋后被褥方可驅散寒意。
今日便是童試。
各縣由于遭遇流寇肆虐,匪患猖獗,所以便有了童試于莒州。
客棧起來的人很多,學子們都背著大包小包,惴惴不安的朝著貢院考場走去。
張岱早就起來了,他朝著魏昶君揮手:“魏公子旗開得勝。”
“公子必一鳴驚人。”王旗也揮舞著粗壯手臂,惹得不少人旁觀。
魏昶君扛著被褥,火爐,臘肉,面粉,生雞蛋,木水壺,上好的春墨,其他人都是如此,只不過大部分拿著一大包烙餅,還有燒水壺。
大部分分別排隊,魏昶君第一次親眼感受明代科舉。
文書念著名字,分別念著蒙陰縣何日,需要有五人同時互為,并且蒙陰縣廩生作保,知縣馬爄的親筆蓋章才能參加考試。
貢院考官頗為凝重:“本次考叁場,若考前三等者,可直接參于院試,避開縣試和府試。”
“考場不得喧嘩,考試按名次落座。”
“不得張揚,不得交眼。”
“考題文書舉牌而過,考生按考題即可。”
“入考場后每人一考屋,彼此不可互相對話,有事詢問身旁衙役。”
“劈柴等水都被分到各屋。”
考官啰啰嗦嗦說了一堆,之后有進來幾人,分別是莒州知州,還有考場主持,還有一些白發老儒生,這些人都隸屬于各州文職,昔日也是參加過殿試的存在,甚是不凡。
“諸君需知《促織》中言“邑有成名者,操童子業”,而所謂“操童子業”意味著說如果你們未取得秀才資格,沒有功名,還算不得讀書人。”
“所以童試便是諸君第一步,過關童試數道,可謂秀才,便為讀書人。”
莒州知州是一個精壯文人,離得太遠魏昶君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此人說話洪亮,比那些瘦弱文人有氣魄多了。
在這考生當中,魏昶君十八歲,年齡已經算偏大了。
要知道這才是童試,各地有天驕七八歲就參加該考場,一鳴驚人。
不過也有二十多歲的人,還有最小考生是七歲的童子。
這些考生已然是當地知識分子了,而能夠在考場殺出來的更是學霸級的存在,但這些學霸才不過是一省天驕,科舉當真難如登天。
魏昶君頗為感嘆,而后衙役開始分號,該分號按照天干地支五行之說前來劃分,子丑寅卯。
子—丁—弎,魏昶君看著位置,衙役帶著他分到一間近乎于封閉的小木房,內有書桌,還有小巧的單人床,角落還堆著劈好的劈柴,可燒劈柴熬粥做飯。
伴隨著“咚咚咚咚”敲鐘聲響起,之前小木屋還有嘀咕聲現在一瞬間消失,這代表開考,誰若是再說話,會被衙役記錄,輕則扣分,重則驅逐。
只見一個個考生木門打開,三個衙役舉著一個大木牌,木牌用米漿糊上白紙,上面寫著考題:「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孔子懼,作《春秋》」
「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