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昌府—順良縣,有韃子神情獰笑,握緊戰功,簌然疾射,一時間嗡鳴震蕩,城墻上一名大明軍戶被刺中胸膛,不斷哀嚎。
其余軍戶愈發惶恐,剛想避開,箭雨疾馳,而后韃子趁機架設云梯,順良縣本就下品縣,軍戶老邁,一時間惶恐不敢抵抗,不到三個時辰城門攻破,韃子進入掠奪物資,搶牛搶羊,欺搶百姓。
一時哀嚎遍地。
蒙古諸部也在肆虐河北各下品縣,中品縣,有些知縣為防止韃子洗劫,干脆于城十里前放上堆積的糧草和牛羊,用于賄賂韃子,讓其不攻入此城。
或者還有縣城門緊閉,鳥銃防守,至于周邊村鎮百姓渾然無顧,韃子面對一些巍艱城墻無法攻破,于是憤怒屠村。
一時間肆虐蔓延,到處喊殺聲,哀嚎,哭泣聲。
而這還只是中原邊陲,并未進入中原腹地,韃子第一次入關因天氣惡寒,勤王兵增多,所以未敢深入。
但大明各地知縣,巡撫,總兵都感到一股寒意。
而權貴縉紳,躲在南直隸的地主,或散亂高城藩王,則安逸享樂,甚是快哉。
如延慶州一代,有官宦家紈绔子弟騎馬竟走,城外披甲持弓,他們在射殺落荒而逃的流民,一時間紈绔子弟彎弓射箭,靠近三十步才射箭,刺穿流民,聽著哀嚎聲,紈绔大笑。
“吾又殺了一個流寇,真是暢快,等吾再殺百人,便去會一會拿丑陋的韃子,好讓他們知道爺爺之名。”
延慶州同知之子甚是快意,城墻上總兵看到這一幕,憤怒不已:“紈绔子弟,肆意妄為,這些流民唯一的武器是木棍,他們不敢去殺韃子,不敢去對付真正的流寇,以殺流民取樂。”
“他們父輩還占據高官,當真厭惡。”
總兵憤慨,但也無可奈何,如今似這種亂象之姿何止一處。
——“所謂棉甲,制作如下。”
魏昶君彼時在落石村火器營,他對火器營坊長劉方說棉甲制作之法,該制作法來自現代反復試驗,多次推敲,最終定結論。
棉甲制作需取江南絲棉七斤,用布放入棉布夾襖內,粗線縫緊,放入水缸浸透,而后取出用棍在木板踏實,放入太陽下暴曬,風吹日曬,直至完全脫水,讓棉花和襖結為一體,反復拍打,形成結實溫暖的棉片。
棉片之間上鐵甲片,再用銅鉚釘固定,外層用軟牛皮羊皮和進粗緞相配,縫制為甲衣,這便是棉甲。
在寒冷之日,布面棉甲既能御寒,還能對火器進行一定防護,該甲軟硬得當,行動自如,無論騎兵還是火繩槍兵,皆可穿戴。
魏昶君所說甲就是清朝后期推行的棉甲,防御力雖然比不上鐵甲,但是溫暖還能防御!
主要是溫暖。
自崇禎元年開始,一年比一年冷徹,有時穿棉襖都被寒風吹入骨髓,冷的人蜷縮發抖,甚是畏懼寒徹,可謂是危機四伏,災頗彌散。
保暖極其重要,斷不可缺,不然會死太多人,只有親身經歷過小冰河世紀末的寒冷才知道保暖重要性,經年不上凍的洞庭湖在夏天都被凍結,流過陜西的黃河都覆蓋小層薄冰,凍死的人比戰亂死的人還多。
因土凍死太硬,導致尸體無法掩蓋,只能就地丟棄。
本就樹木柴少,燒尸體防止瘟疫更做不到,各家百姓都沒柴過冬。
在北宋年間汴梁時,百萬多人口的汴梁百姓幾乎將周圍幾百里之地樹木砍伐殆盡,以至于蒙古鐵騎發現可以極為順暢的攻入汴梁。
缺柴,缺糧,土硬,地寒,土地欠收,匪患橫行,尸體堆積瘟兵,戰亂肆虐,催稅持續,陜西流民從招撫變成了剿殺......天地灰暗無光。
是時出世,救天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