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七年十月末,韃子開始離開。
冬季即將到來,無論是愈發嚴寒的天氣還是塞外大雪,道路都讓劫掠邊關收獲無數的韃子選擇退卻。
自韃子首次入關失敗后,便不再拘泥于一朝破滅大明,一點點削弱大明才是他們想要的。
如今沒了韃子,局勢愈發混亂。
左良玉之流兵閥開始養寇自重,始終保持自身兵馬。
張獻忠如今于川南各地徹底壓服土司,朝廷兵馬,隱有周邊數省分庭抗禮之勢。
沿海一帶土司,滇南一帶土司蠢蠢欲動,趁著災年公開囤積糧草,搜集兵刃甲胄。
西北接壤塞外則對大明全然不理會,甚至多次自行擴張。
東昌府。
大雪天有監軍醉醺醺地叫嚷著。
“大人,魏大人!”
“陛下有旨!”
“著令魏大人一月內率兵馬赴川南平定流寇。”
這些監軍是魏昶君昔日進京,崇禎親自指派送到青州三府,用以監視。
但自從這些監軍抵達青州府軍營,每日除了飲酒賭博,收些賄賂,幾乎連軍營那道小門都不曾出,已經在魏昶君安排下徹底腐蝕糜爛,墮落不堪。
如今他們甚至還沒見到青州三府兵力,人員配備,器械更新。
崇禎埋藏在身邊的眼線,如今不過是幾個徹頭徹尾的瞎子罷了。
大門推開,穿著官袍,外罩棉袍的魏昶君拱手,神情無奈。
“諸位公公,陛下數次詔令,臣心急如焚。”
“然如今濟南府,登州府,萊州府一帶,流寇李自成依舊盤踞,席卷劫掠,如今有吾等兵馬定住還好,若是青州三府兵力空虛,流賊則勢必破濟南府,乃至東昌府,青州府。”
“屆時大明山東三府失守,登萊二府原本便要抵御韃子虎視眈眈,遑論如今孔有德叛亂,登萊唯一火器精銳連同水師叛變,壓力驟增。”
“里應外合之下,怕是能徹底讓大明北地丟失。”
“請幾位公公回復陛下,臣惟盡力死守,力保大明山東不失,不負圣恩。”
幾名監軍太監聞言,紛紛皺眉,有人還打了個酒嗝,面面相覷。
他們雖是太監,但也知曉如今山東局勢糜爛。
眼見這位在京師怒斥東林黨,浙黨,權傾朝野的三府總督面露苦澀,一時間心緒復雜。
“魏大人所說,咱家必定上書陛下。”
與此同時,朝堂上。
眼下崇禎,東林黨臣子,浙黨臣子等紛紛匯聚朝會,等待消息。
盧象升練天雄軍兩千余人,兩千兵馬皆是互為父子兄弟宗親,雖在鳳陽官道遭祈活軍埋伏受挫,但之后表現可圈可點,接連擊潰流賊。
原本崇禎欲要調動天雄軍,奈何兩千人于大明烽煙遍地,實在力有不逮。
九邊兵馬如今各自匯聚,宣大防線,寧錦防線片刻不得停歇,亂作一團,時刻需要防備韃子出其不意,再度入關。
江東重鎮,左良玉之流遲遲未能剿滅流賊。
川南各兵馬也已相繼被擊潰。
遼東鐵騎多戰死或投降。
渾河,遼陽戰,戚家軍,白桿軍被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