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血戰!
也是大明朝規模最震撼的一戰。
山東東昌府與濟南府交界的禹城平原,此處是京杭大運河咽喉要道,控制著南北漕運命脈。
清軍占據運河西岸高地。
明軍紅袍軍列陣東岸丘陵,李自成部潛伏西南密林,張獻忠藏兵東南蘆葦蕩,形成四方對峙的"困獸棋局"。
崇禎八年二月末,連續七日的暴風雪后突然放晴。
現在禹城平原傳出震動聲。
轟轟轟-----正白旗鐵騎展現寒鐵軍威,重甲步兵列鐵山陣。
多鐸親率巴牙喇營占據制高點,形成壓迫性攻勢布局。
雪地之上,全是密密麻麻,帶著蠻荒和集團化沖鋒鏖戰的大清猛將。
紅袍火繩槍軍總長王旗也在布陣,他依托地形構筑三層火器防線,虎蹲炮陣前置壕溝,火銃手占據制高點,車營結龜甲陣形成第一道屏障。
雪后初霽的禹城平原上,十萬鐵甲的反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李自成的馬鞭在枯枝上敲出冰碴,他望著十里外運河兩岸對峙的軍陣,喉頭突然有些發緊。
七天暴雪將戰場壓成啞白的幕布,此刻卻突然裂開一道血口。
轟——正白旗的織金龍纛正在西岸獵獵翻卷,鑲白甲胄在殘陽下泛著鱗片般的寒光。
皇太極遠遠的站著,像是一條從黑山白水走出的惡龍。
他盯著這處平原,紅袍軍一樣有著窒息般的壓抑。
規模太大了。
蔓延浩蕩,完全看不到盡頭
觀戰的盧象升的指節捏得發白。
他看見清軍陣前五十架楯車正在展開,包鐵的木輪碾過凍土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
這些遼東運來的戰爭怪物,每輛都藏著三名重甲死兵,鑲藍旗的巴牙喇們正在往車轅上綁浸過火油的麻繩。
“左將軍的夜不收說,多爾袞把紅衣大炮藏在二十里外的楊莊。”盧象升的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
“但那些推楯車的輔兵...他們的綁腿有火藥灼痕。”
“這是要不死不休的沖鋒。”
左良玉猛地勒住躁動的戰馬。
他注意到清軍前鋒的異常。
本該持長矛的大清步甲竟全部佩帶短斧,鐵盔下的護頸甲被刻意加厚。
皇太極當真不俗,他這是要頂著火器沖鋒!
東岸丘陵忽然響起金屬摩擦的嗡鳴。
兩萬紅袍鐵軍開始列陣。
三百門虎蹲炮從覆雪壕溝里抬起炮口,炮手們用火折點燃裹著油布的引信。
那些火銃手三人一組扛著丈許長的竹梯,在凍土上架起傾斜的射擊臺。
“用竹梯增加射界!”
“紅袍軍火器果然恐怖,這是要全火力轟射。”
李自成瞳孔驟縮。
他看見火銃手們將三眼銃架在竹梯頂端,這種改良可以讓鉛子越過前方友軍頭頂。
穿猩紅戰襖的裝填手正在用牛角壺往銃管倒火藥,細碎的黑粉順著竹節簌簌滑落。
西岸突然騰起蒼狼號角。
嗚嗚嗚的聲音響徹。
這一刻大清正白旗鐵騎如銀浪分波,露出后面三排手持巨斧的重甲步兵。
這些來自赫圖阿拉的索倫兵開始用斧柄頓地,沉悶的撞擊聲里混著女真怒吼。
索倫兵鐵靴上的冰凌隨著踏步簌簌震落,在凍土上踩出一拳深的雪坑。
都瘋了。
都要血戰。
李自成真的感到了一股惡寒。
雙方全是要不死不休,上來就是拿出一切底牌的對轟。
皇太極和魏昶君都是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