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昨天紅袍軍在城外宣揚的所謂安民十誡。”
“紅袍軍昨日的聲音大家都聽見了吧?朝廷說這些是紅袍軍的詭計,讓咱不要相信。”
“還說紅袍軍進了城,可是要屠城的。”
百姓一片嘩然,其中也有不少百姓梗著脖子提出質疑。
“當真如此?”
“可我有個行商的親戚如今就在青州府,他們可是說了,紅袍軍從來就不傷害百姓。”
“他還寫信了,說紅袍軍對付的都是縉紳地主,還有那些貪墨官吏。”
人群中聲音逐漸分成兩派,膽小的百姓只期盼著紅袍軍不要打進來,這般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雖然清貧了些,總算還能活下去,若是紅袍軍當真屠城,誰敢賭?
也有親戚去過東昌三府的,明顯執拗,相信紅袍軍。
張行只默默看著,搖頭嘆息。
這世道就是這樣,不管誰坐了天下,受苦的還不都是他們這些底層的百姓。
彼時一道聲音響的突兀。
“紅袍軍還真是這樣,我們這些人十幾天前才剛剛從東昌府出來。”
“那邊的紅袍軍,不光不欺負百姓,甚至還幫著百姓種地,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為百姓而戰。”
“你們是沒去過山東,不然你們都能親眼看到那些百姓,連小娃子和老翁都喜歡和那些糙漢子聊天。”
說話的人穿著一身商人衣服,張行認得。
這不是前幾天才進了巨鹿的商隊糧商嗎?
好像是叫,陳愷?
有這樣的商人親自現身說法,一時間越來越多的百姓怔住,復雜看著城外。
“難道,那些紅袍軍說的都是真的?”
陳愷默默笑著,轉身離開,開始前往新的告示所在。
這邊紅袍軍夜不收百人衛陳愷正忙著繼續在巨鹿城中策反軍民,另一邊,史可法和應時盛已是忙的焦頭爛額。
“邊軍那邊有消息了嗎?”
史可法如今數日不曾休息,眼底滿是血絲。
應時盛苦笑著。
“大人未免太心急了,從巨鹿至九邊,就算把馬跑死,最少也要大半個月才能來回。”
只是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吳三桂之流,如今正在邊關大肆瓜分遼東和蒙古利益,哪有時間來支援?
都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家伙。
史可法沉重點頭,只覺脖子僵硬。
“各地已經送來了一批新火藥,這次提前試過,每一桶都能點燃。”
“有了這批火藥,總算能安穩些許。”
“對了,為何不見其他將軍?”
寒風從營帳外吹來的時候,應時盛的話讓史可法心涼半截。
“其他......其他將軍如今都在想辦法寫奏折,彈劾監軍太監魏中中飽私囊,四處索賄。”
砰!
桌案被史可法暴怒掀翻,他眼眸幾乎充血,猩紅的嚇人。
“這群太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一想到前幾日魏中還強行從軍中調走了二十多只雞,聲稱不喝雞湯身體抱恙,史可法愈發面色陰沉。
他的將士們,還吃著野菜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