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唳總長答應過,破城后紅袍軍不傷百姓。”
“這比那些喝兵血的狗官強多了!"這一刻,他遠遠看著周邊民宅內默默匯聚的百姓。
“陳掌柜的人應該已經在做準備了。告訴弟兄們,看到城東糧倉起火,立刻動手控制南門!”
與此同時,陳愷帶著不少夜不收,正在查看簡陋輿圖。
圖上標記了幾個關鍵位置:城東糧倉、軍械庫、總兵府......之前衛大虎傳來了城內守軍的布防情況,特別指出了幾處薄弱環節。
朱常庸那廝把精銳都調去保護太監了,南門只有些老弱病殘。
總長計劃三天后總攻。
明后兩天城外同袍會繼續炮擊城墻,但不進攻,讓守軍疲于奔命。
彼時他也看著匯聚在眼前的這些百姓。
他能看到寡婦張王氏,乞丐小鐵這些鄉親眼睛亮晶晶的模樣。
“總長有令,不得擾民。”
陳愷嚴肅。
“我們只針對官府和頑抗的守軍。城破后,愿意留下的士兵可以加入紅袍軍,不愿的發放路費回家。”
寡婦張王氏似是松了一口氣。
“這就好......這就好......”
反倒是乞丐小鐵,興奮的眼眸從未變過。
他相信紅袍軍,一直都相信。
夜深人靜時,陳愷離開米鋪,消失在錯綜復雜的小巷中。
他要與其他潛入城中的夜不收隊員會合,為日后的總攻做準備。
第二天清晨,紅袍軍的炮聲再次響起。
與昨日不同,這次炮擊斷斷續續,時而猛烈時而停歇,讓城頭的守軍不得片刻安寧。
守將張勇抱著長矛靠在垛口后,眼圈發黑,赫然已是連續十二個時辰沒合眼了,每次剛打瞌睡,就會被新一輪炮聲驚醒。
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城下,張勇嘆了口氣。
這些紅袍軍在玩心理戰。想讓他們崩潰。
他知道,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那些火炮和火藥像是不要錢一樣轟擊,他甚至都在害怕,再有三五日,是不是整個城墻都要被轟成一片廢墟了。
史可法和應時盛也在看著,兩人明顯一夜未睡,疲憊憔悴,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
“紅袍軍......”
“他們的火藥和炮彈都是撿來的嗎?”
應時盛咬著牙,聲音嘶啞。
紅袍軍最初轟擊的時候,他們還匆匆組織人手,但如今紅袍軍兩天仍在轟擊城墻,打的什么主意自是不言而喻。
偏偏他還不敢隨意下令換防修整,天知道紅袍軍什么時候便攻上來了。
史可法只是一顆心慢慢沉下去。
相比應時盛,他更清楚紅袍軍在等什么。
這些天軍心士氣下降的太厲害。
揉著額頭,史可法疲憊苦笑。
“吳三桂那些邊軍有消息了嗎?何時前來馳援?”
提到吳三桂,應時盛聲音忽然小了許多,眼底近乎絕望。
“他們......大概不會來了。”
史可法愣住許久,忽然嗤笑起來,冷眼看著這座逐漸殘破的城。
像是看到整個大明。
許多總兵,將軍已經開始收拾金銀細軟,派心腹太監去馬廄準備了最快的馬匹,隨時準備逃命。
夜幕再次降臨,巨鹿城內的氣氛緊張到極點。
陳愷帶著十名夜不收隊員潛伏在城東糧倉附近。
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摸著時辰已到。
“動手。”
這一刻,城東糧倉、軍械庫、總兵府......火光沖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