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破柳州土司韋家的石寨。”
楚意遞上軍報,他瞇起眼睛。
“但繳獲糧倉時發現,底層糧袋裝的都是麩糠,最上層鋪著薄薄精米。”
魏昶君冷笑,這手法他在歷史上見過太多次,糧庫里的陰陽垛,賑災粥鍋底的沙石。
四百年時空輪轉,蠹蟲們的把戲竟毫無長進。
“傳令張獻忠部。”
魏昶君突然抓起朱筆在廣西境內畫了個猩紅的圈,面無表情。
“所有土司、縉紳的賬冊田契,燒了。”
“重新分地!初定十五歲以上男丁每人五畝水田,敢藏匿者,斬。”
楚意還在匯報著新的。
“吳三桂部遭遇壯人毒箭,折損七十余人,王旗在思恩府查出某致仕侍郎私設水牢,關押抗租農戶,青石子報瑤寨抵抗,當地聲稱漢官來,青山白......”
魏昶君手指輕點著桌案,一點一點聽著。
歷史記載中,明清更迭時,西南土司控制區糧食畝產僅有漢地的三分之一。
那可是一片肥沃之地,怎會如此貧瘠?
歸根結底,都是掌控這片土地,欺壓百姓的階層,心思太多了。
這一點倒是和世家縉紳,皇室宗親別無二致。
這一刻,魏昶君目光匯聚在輿圖上,上面有根據前線軍報傳回來的消息所畫出的行軍線路。
青石子和李自成一批,王旗岳豹一批,張獻忠和陳鐵唳一批,吳三桂一批。
四支兵馬昔日從京師出發,掃平還在抵抗的大明殘余和宗親勛貴,縉紳和各所謂的‘神教’也都紛紛被徹底鏟除,眼下儼然已經開始匯聚西南。
就快要平定了。
魏昶君一點一點凝視著最后匯聚之地,頒布命令。
“凡自愿廢除土司制者,不斬。”
決然又霸道的聲音這一刻響徹。
“派人去告訴王旗他們,將西南原本掌控百姓和土地的勢力全部打亂。”
“另外,放出話去,他們要么配合打亂遷徙,要么死!”
閻應元倒是有些習以為常,他甚至能想到,最壞的結果無非是這些西南勢力匯聚一處,聯合殘明最后的力量,嘗試掀起波瀾。
但紅袍軍恰恰最不怕的就是廝殺,若是對方當真能趁著這個機會作亂,正好可以一網打盡。
而魏昶君如今也轉過頭,看向窗外。
天色既明,晨光熹微。
他仿佛看到數千里之外的西南大地。
接下來是清掃的最后一處當,不破不立。
若是現在姑息,默許當地縉紳土司投降,暗中蓄勢,看起來是最穩妥的方式,但實際上,百年之后,資源還是會被這些勢力掌控。
這樣的階層存在,則百姓永遠沒有受益的機會。
他轉身時,朝陽將身影投在《坤輿全圖》上。
那道長長的陰影正好覆蓋從庫頁島到占城的廣袤疆域,像柄出鞘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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