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從懷里掏出一塊蠟板遞過去。
“用這個!咱天工院出的新玩意兒,風沙再大也能刻字。”
遠處,一隊騎兵頂著狂風奔來,為首的旗手高舉紅底黑字的天工旗,嘶聲大喊。
“第三勘測點有發現!”
陳默精神一振,抓起工具包就往西跑。
三座沙丘后,幾名同僚正圍著一處洼地激烈爭論。
“必須是繞道!”
工程師趙鐵指著地圖咆哮。
“這下面全是流沙,鐵軌鋪上就得陷!”
“繞道要多花二十里!”
陳默喘著粗氣插話。
“里長給的期限只有三個月!”
眾人沉默。
風卷著沙粒抽打在臉上,生疼。
突然,蹲在洼地邊緣的老匠孫石頭咦了一聲。
他扒開表層浮沙,露出底下黑褐色的土層。
“你們看!這是古河床的淤土,夯結實了比石頭還硬!”
陳默撲過去抓了一把土,在指間搓了搓,放聲大笑。
“天助我也!傳令全線改道,沿古河床走向勘測!”
第七日,勘測隊深入戈壁腹地。
正午的太陽毒辣得能烤熟雞蛋,王栓子的水囊早已見底。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啞聲道。
“師傅......咱們會不會死在這兒?”
陳默沒回答,只是將最后一點水遞給他,自己卻掏出個小瓶,倒出幾粒粗鹽含在舌下,這是奔赴此地前,老勘測員教的保命法子,鹽粒能刺激唾液分泌,延緩脫水。
“看前面!”
趙鐵突然指著地平線驚呼。
一片灰黑色的山脊突兀地橫亙在沙海中,像條沉睡的巨龍。
“是鐵礦山!”
孫石頭激動得胡子直抖。
“當年班超征西域時就記載過,此地有露天鐵礦!”
鐵礦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若是從其他已知的鐵礦開始運輸,只怕到猴年馬月都運不來足夠建設第一路段的鐵軌。
但就地取材,則意味著可以在勘測完成之后,第一時間搭建起鐵廠,完成鐵軌建設。
陳默顫抖著展開輿圖,在空白處重重畫了個圈。
“立刻標記坐標!鐵路修到這里,就能就地取材造鐵軌!”
當夜,勘測隊在礦山腳下扎營。
篝火旁,王栓子借著火光刻寫日志。
“四月十七,發現鐵礦,含硫量低,可煉精鋼......”
只是寫著寫著,風沙猛的大起來。
這里白天能讓人熱到脫水,晚上又冷的刺骨。
他突然抬頭。
“師傅,咱們真能修成這條鐵路嗎?”
陳默望著跳動的火焰,輕聲道。
“知道為什么里長非要修鐵路嗎?”
眾人搖頭。
“我在天工院檔案室見過一份前朝奏折。”
陳默從行囊里抽出一本殘破的冊子。
“嘉靖年間,吐魯番叛亂,朝廷調甘州,肅州兵馳援,你猜如何?大軍走了四個月,到的時候哈密城早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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