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洛水正在鐵板上刻寫《北海懲戒則》。
誤工期一日:減半口糧,加罰夜巡。
損壞工具:用肉身替代完成工程。
私藏給養:綁在旗桿上曝曬三日。
內斗:雙方捆在一起勞作旬日。
臨陣脫逃:逐入荒野自求生路。
最令人膽寒的是最后一條。
政績不達標者,轉入贖罪營,專攻極險之地工程,死傷不論。
第七日深夜,魏昶瑯的凍土城墻第三次坍塌。
誰也沒想到,凍土上修筑城墻居然如此艱難。
他獨自跪在廢墟里,手指摳進冰碴。
洛水的影子慢慢籠罩過來。
“三犯了,魏大人。”
他口中叫的魏大人,聲音也冷的厲害,像是沒有絲毫感情,但眼底卻夾雜著一絲不忍。
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我知道。”
魏昶瑯抓起塊碎冰按在流血的前額,嘴唇有些發紫。
“明日我就去冰湖。”
“等等。”
老道士突然扔來個皮囊。
“喝一口。”
烈酒入喉,灼得魏昶瑯咳嗽起來。
他忽然發現酒囊上刻著行小字,保庵錄。
“他之前說。”
洛水望向黑暗深處。
“告訴后來人,凍土夯筑要想其他法子。”
“現在他在更北之地修筑。”
魏昶瑯沉默的點頭。
“你兄長。”
老道士難得露出笑容。
“他也說北海建設,當用非常之法。”
第三十日晨,當周慕安交上第七版地圖時,他的十指已纏滿滲血的麻布。
洛水仔細查驗后,突然從道袍里摸出盒京師帶來的朱砂。
“畫得不錯。”
他指著圖上空白處。
“這里加注可耕凍土。”
王麟的勘探隊在這天傍晚踉蹌歸來,人人背著滿簍黑石。
他們發現的不只是煤礦,還有整條露天礦脈。
而魏昶瑯設計的凍土城墻,終于通過了暴風考驗。
當他看著鄂溫克獵人把最后一塊界石埋下時,這個曾經始終堅韌的魏里長胞弟,終于松了口氣。
成了!
遠處,洛水默默劃掉了《懲戒則》上第一個名字。
次日清晨。
“今日任務。”
他的聲音穿透風雪。
“第一隊勘測鐵礦脈,第二隊修筑凍土城墻地基,第三隊向北探索三十里繪制地圖!”
是的,之前發布的規劃已經完成,但洛水竟然連一絲喘息的時間都不給他們,今日,他們要繼續前往更為險峻之地拼命!
隊伍中響起一片哀嚎。
錦衣玉帶的公子哥們蜷縮在裘皮大氅里,呵出的白氣瞬間結霜。
有人忍不住喊道。
“洛總長!這鬼地方連草都不長,一個城還不夠?”
“啪!”
馬鞭如鞭抽在冰面上,濺起的冰渣劃過最前排幾個少年的臉頰。
洛水瞇起眼睛。
“紅袍軍中的公子?再加一項任務,給你三天,找到三十里外新鑄城地能燒的泥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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