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甚至更爆烈些都無妨。
堅貞強橫,霸道無匹,見春花盛而慮秋冬雪,非如此不得大權在握!
否則的話,女子之身集權,她要如何抗衡這天下袞袞諸公?萬事以妥協婉轉求得么?
若待來日,對方劍指君位,而她退無可退,又當如何呢?
公主文明明同樣對秦時反感,以她公主之尊,掌有衛兵,咸陽宮中少有人能與之相抗。
可盡管如此,她卻仍是曲意婉轉,既無有心胸對更強勢的一方道歉,也沒有怒而喝之的勇氣與決斷。
她是大秦公主啊!
明明對論政一事十分渴望,可眼睜睜看著弟弟們都已有了資格,卻連直接說出欲望的勇氣都沒有,連爭取也不敢爭取。
姬衡問之嫁娶,她但凡說一句【不想嫁人,只想為父王分憂】,恐怕秦王都要暗中歡喜。
然而她自憐自傷,縱然夠努力,又有才華,比之弟弟們更聰明,說話更好聽……
又能怎樣呢?
性由天生,行由后教。
公主文秉性已成,唯大破大立方得更改。
可如今泱泱秦國,姬衡乃天下共主都仍是履步維艱。
要怎樣與她機會大破大立呢?
便是當真由她所掌權柄,以她這樣的手段與秉性,當真能夠掌控四方嗎?
待來日,后繼之君又由誰出?
非她所生之子,當真會與她善終?怕是要與另一個家族做嫁衣了。
若她以帝王之身生育,以如今的醫療環境,孕期便步步危機,生產更是生死由人。
數十年之功培育下一任帝王,卻因此事而壯年崩殂,天下恐要群雄并起,四方割據。
假如一切順利,孩子卻又夭折——
對于男人而言,后宮隨處可取,子女非自己十月懷胎,苦痛當于一時,很快便又能重振。
但對于女人而言,世上十有八九都難以棄置孩兒,傷痛損身,與江山無益。
非丈夫能成大事,蓋心狠也。
秦時想明白這些,此刻心中揪痛。
而姬衡緩緩看著階下眾人,公主文仍未自省,反而面帶驕色。
王子虔縮身如鵪鶉,有勇無謀,不堪其算,性未成也!
王子乘虎躍躍欲試,雖年幼孱弱,卻格外聰敏。
但,姬衡卻仍是蹙緊眉頭:“乘虎,你自幼聰慧,可讀老莊否?”
乘虎臉頰紅暈越發濃郁:“父王,兒臣已通讀!”
他渾身上下簡直寫滿了期待。
姬衡便又問:“既如此,【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何解?”
乘虎歡喜道:“此言出自《莊子·應帝王》。”
“太傅有解:修養極高之人,內心便如鏡子一般,對于外界事物只是如實回應,而不會在心中積聚過多的雜念和煩惱。”
“如此,才能夠超脫于外物紛擾,不會被外界種種所傷害,方得內心平和與自在。”
他孱弱的身軀挺直,蒼白的面頰都生出血氣來,顯然十分期待姬衡的回應。
然而姬衡卻問:“乘虎,爾之身軀,可盛萬事否?”
這章有點難寫,所以花了很多時間,晚了點。
相應的古文都在章節里說了來處與意思,就不必重復注解了。(解釋來自于書籍與網絡搜索。易經的含義很多是結合天地事務與時事的,不同境況下解釋有所不同)
我知道這章很晦澀,但該表達的意思都有表達,希望大家有心情的話,能耐心仔細讀兩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