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深呼吸好一陣,這才嘆息道:“你說的是,可能確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只是想逗一下沒頭腦,可沒有要讓人惱羞成怒動輒成仇的意思,此刻趕緊帶著侍女們轉身:
“蘭池中還有豆腐未做成,我先走了。”
她步履匆匆經過公主文身邊時,突然又頓住腳步:
“公主,權力是向上爭取的,并非等待得來的。”
可惜她不是公主之身,否則縱然千萬條難處,她也要試試權利頂峰的滋味。
……
馬車轔轔遠去,只剩小小影子時,卻仿佛仍能聽到隱約笑聲。
王子虔皺緊眉頭:“長姐,我總覺錯了什么。”
公主文收回遠望的視線和激蕩的心情,此刻神色淡淡:“你有何錯?錯的不過是腦子罷了。”
她轉身,娉娉婷婷向前走去,而后風中只留下她的一句話:
“長姐知你私庫已積攢不少,恰逢秦君大恩,無以為報,便勞煩弟弟替我多送二百金餅了。”
王子虔瞬間呆滯:“為何是我啊?!”
“因你甚蠢!”
……
回到蘭池,又是一通洗漱更衣收拾,服彩一邊率人制著新衣,一邊捧出一個小盒子:
“秦君令我收拾諸般行李物品,盒子中兩枚琉璃片不知是何用處,奴婢對光看了看,所見模糊,且略有些暈眩。”
秦時下意識用中指在鼻梁上觸了觸,而后才恍然:
“視力恢復以后都忘了這個了——這是眼鏡。”
她從服彩手中接過盒子,輕巧打開,而后捏起兩側鏡腿直接往耳后插戴。
只是如今格外清晰的視力配上四五百度的近視鏡片,也不由一陣暈眩模糊。
于是又趕緊取了下來:
“肝氣不足致精氣衰弱,以不能遠視者,可戴如此眼鏡。”
“只是雙目精妙,個人精氣衰微程度不同,目力也不同,因而需得正正好,方能無損視力。”
服彩懂了:“繡女織工中常有此癥,奴婢等都當是目力用盡方才所致……”
雖如此,但秦時也不能將眼鏡賞給這樣的近視女工,否則等待對方的,恐怕就是殺身之罪了。
她因而恍然想起:
“如今既有琉璃,那玻璃應當也能試制了。”
只有大面積推廣成平民之物,這才能令普通人也安然用上。
只是玻璃的煅燒溫度比琉璃要高出三四百度,若想提升煅燒溫度,還得從焦炭高爐細致研究。
她因而問道:“如今咸陽城的鐵官作坊在哪里?”
赤女想了想:“此乃禁地,非王令不得入,且路途遙遠——秦君若要前去,還需奏請大王,予以準允。”
她知道秦時對咸陽城并不熟悉,此刻便努力幫她回憶:“入咸陽宮之前所行沙河橋,秦君還記得嗎?”
“沙河橋向東再行數里,鐵官工坊便在渭水河畔——馬車疾行,去時仍需一個半時辰。”
秦時:……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種顛簸。
來回六個小時,這玻璃當真非要試制嗎?
但服彩已然興奮回道:“秦君莫慌,奴婢早知秦君最不耐顛簸,因而縫制許多蒲葦軟墊!”
她自信道:“區區一個半時辰,定然無礙。”
【生老病死:其中的“老”意味著人體的逐漸衰退、精力的下降、和精神上的變化。不是說小時很老的意思哦。】
【肝氣衰竭以致近視:隋朝年間【諸病源候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