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知秦時一去那么久,他再留在這里也不合適,這讓他的心里不禁又酸溜溜起來:
父王當真十分偏心!
正要嘟囔,就聽仆從們猶豫道:“王子,這兩日您跟公主們都不去章臺宮了,是否,是否有些……”
王子虔頓時又打了個抖!
實在是時運不濟,才有這問政機會,就遇上了接連禍事。
父王生氣時當真十分可怕,章臺宮氣氛如泰山壓頂一般,叫他們渾身戰戰兢兢。
誰敢去正面扛雷啊!
而后他越發屁股粘緊,死活不肯動。
真是的,阿姊之前還天天想著要問政問政,可父王昨日盛怒,他們幾個便如鵪鶉一般縮在階下,唯恐再被借題發揮罵上一遍……
哼哼,知道厲害了吧!
可惡!父王怎么不考教他的騎射呢?
總之,千百種理由沾著他,正焦慮得坐立不安時,又聽秦美人前來——
妙啊!
博戲有人了!
如此,才有現在這番舉動。
烏籽頓時愣住了。
秦美人也愣住了。
但她心性格外穩定,因而此刻只委婉道:“王子恕罪,妾還在此等待給秦君賠罪……”
“哎呀!”
王子虔著急起來:“秦君很和氣的,你若是犯的錯不大,備二百枚金餅過來,她便能大度原諒你了!”
“來!”他頗為機靈的出著主意:“讓你的侍從回去備金餅,你來與我學這五子棋!正正好!”
殿內又是一片沉默。
他是大王最年長的王子,家當都搜羅一番,也不過將將湊夠二百枚金餅。
秦美人呢?她一個月才幾個薪俸?
烏籽心中幾乎要笑出來,心道難怪秦君雖覺王子無甚頭腦,對他卻常有笑意與包容。
實在是有時候,這位王子也頗是一位妙人。
但如今主場在秦君這里,因而她也不能一味置之不理,只好給出臺階:
“王子,秦君并非因為二百金餅才不計較,而是看王子為人至誠,這才……”
她話音未落,就聽殿外傳來秦時的聲音:“誰說不是因為二百金餅,我正是啊!”
傳訊的黃門一路小跑也未能趕在她之前通知,此刻只能狼狽擦擦汗,又趕緊退下了。
而秦時看到殿中坐著的美人,此刻也愣住了:
無他,這又是一位氣質如蘭如竹的女子!
她坐在那里,循聲靜靜側頭,挺直的脊背和瘦削的肩膀微動,像是春日的新竹展露身姿。
還有自頭頸處微微下垂的、如山中幽蘭一般雋永清淡的面龐。
以及黛玉一般滿腹詩書的淡然風度。
倘若楚夫人是我見猶憐的白荷,她真就是無人處靜寂開放的蘭草——
怎么天下美人當真都在咸陽宮啊!
王子虔這種學渣一邊打游戲一邊焦慮作業的感覺啊……大家應該能懂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