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燕家也需要這個機會。
長子燕瑯身為將軍,燕瑛燕璇也已是郡尉,但卻都執掌重兵,遠離咸陽。
如此是君王信重,卻也是危機。
之前燕將軍留在咸陽,也是他們燕家向君王表示忠心之意。
而如今對方薨逝,偏偏燕家人全在頻陽丁憂守孝。
如此,乃是大忌。
更何況,燕琮雖是燕將軍之子,但因未成丁,所以至今還無官職。
若留在家中,丁憂守孝非三年不得入仕,如今被王后強召而來,這份工作于他而言是挑戰,卻也是莫大的機遇。
因而燕家上下只有歡喜安心的份兒。
燕琮本人,也更是格外慎重。
秦時與王子虔仔細講了其中意義——
她自認自己做的是比姬衡到位的。
最起碼此事姬衡根本不會耐心解釋。
在他眼里,這便是天生就能懂的東西。
然而,這世上有句話,還叫做對牛彈琴。
因為王子虔只默默聽完,茫然一陣子后,又幽怨道:
“他未成丁,我也未成。王后有事,難道本王子不比他靠譜嗎?”
而后氣鼓鼓道:“本王子可是要叫你母后的!”
秦時:……
別說是秦國這偌大家業,就是家里財產僅剩十枚秦半兩,想來做父親的但凡有選擇,都不會交由他吧!
她真的理解姬衡了!
王子虔卻心都傷了。
高大英武的少年那仿似姬衡的長目,不僅沒有他父親那般的威嚴,反而瞬間紅了眼眶,而后淚水隱現。
可見對于半大少年來說,不被長輩看為能依靠的大人,當真是一件非常傷自尊的事。
秦時緩緩吐口氣。
再怎么樣,謝天謝地,王子虔的功課倒不必自己來輔導。
她慢慢喝口茶平復心情:
“可我卻聽大王說,你與乘虎、公主文他們在章臺宮論政,平日里卻并不甚有精神?”
那怎么能一樣呢?!
對此,王子虔當然有話說。
所謂論政,就是父王與大臣們討論奏書中的某些事要如何應對,他們也跟著發表些意見。
但因為實在是腦袋空空,姬衡甚覺丟人,再加上時不時還要因他的回答而生氣,久而久之,便不怎么提問他了。
乘虎又是三天兩頭生病,稍復雜一些的問題,他若當堂回答不滿意,便要成夜不寐,細細思考。
如此傷及身體本源之事,姬衡便是再對孩子們不關愛,也只能嘆息著放棄。
倒是公主文經過一番培養,偶有周到之語。
但這番能耐,對于守成之君來說,還遠遠不夠。
姬衡的隱約憂慮,秦時是能體會到的。
對于王子虔的回答,她也無奈。
燕琮雖不喜讀書,但人家只是不喜,該讀的卻也讀了。
王子虔是真的,該讀的什么都沒記住。
但有些人就是這樣,天生對文化課就沒有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