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宗面上的隨意如同潮水退去般慢慢收斂,“她并無與我鬧不快。遣走一個女婢買吃食罷了,旁人呢?難不成從頭至尾,跟在她身后的唯有女婢一人?”
偏房里的燕三和莫延云聽見動靜齊齊出來,見竟是府君夫人來了,便好奇問起事由。
云蓉心虛不已,結結巴巴說自己中途疲倦,便與黛黎分道而行,她去傳舍歇腳,而黛黎則繼續游肆。重點強調黛黎離開時帶了三個侍衛和兩個女婢。
這潛臺詞赫然是:并非我沒給她安排仆從,遣走所有人是她自己的決定。
在或威嚴或好奇的注視下,云蓉不敢有遺漏,她咽了口吐沫,繼續說著從丁香口中知曉的后續,音量越來越低。
當聽到黛黎前日在西市向魚販訂了海錯和土肉,約定今日取貨,因此三個侍衛被派去西市時,莫延云不由愣住。
而這并非結束,云蓉還說黛黎以銀錢不夠為由,支開一個女婢回府取錢,且不久后在綢莊內,她又支開最后的女婢去買胡餅。
饒是向來情緒內斂的燕三,此時都不住目露驚愕。
黛夫人這是作甚?
難道君侯昨夜與她商定了新計劃,可這瞧著又不像……
秦邵宗在原地站定幾息,片刻才面無表情地說,“此事我已知曉,多謝府君夫人相告,你先回吧,后續事宜我自會安排。”
云蓉心里怵的慌,聽秦邵宗說可以走,一刻也不耽擱地離開。
待她離開后,莫延云皺眉低聲問:“君侯,這一切有沒有可能是李瓚勢力所為?他們偷偷潛入南康郡,打聽到黛夫人近來得盛寵,因此暗中謀劃了這一出。”
旁邊的燕三卻說:“若按你所說,此事必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黛夫人是李瓚的人。”
“倒也是。且君侯都允許她在身邊伺候,她何必因小失大呢。”莫延云撓撓頭,真令人想不明白。
秦邵宗吸了一口氣閉上眼,閃過這幾日他和黛黎相處時的情形,一幕幕在腦中倒帶似的掠過。
“尊駕能不計前嫌,仍高看妾一眼,妾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將您往外推……”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你我快快安寢吧。”
“……與君同樂,矛盾皆在榻上說開,如此水到渠成,你我重歸于好。”
“妾明日晚上于房中恭候君侯大駕。”
……
那道繾綣的女音尤在耳旁,清甜如花蜜,細細密密的溫柔織成了一張網,叫人不住沉淪。
秦邵宗忽而睜開眼,他看向一旁的莫延云,眸色極深,“是否只要身體無恙的女郎,癸水都必定會來滿七日整?”
久經歡場、且向來體貼的莫延云還真知道,他下意識回答:“誰說的?當然不是。”
周圍仿佛霎時冷了許多,寒意刺骨,莫延云不自覺降低了音量,“此事有長有短,我先前那個云中郡的相好僅三日身子就利索了,您為何這般問?”
秦邵宗目光陰沉到極點,他揚起嘴角,怒極反笑,“她真是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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