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鶴閣山門處的牌樓在狂風中吱呀作響,上面的仙鶴浮雕被暴雨沖刷的一塵不染。
鐘永良站在臺階頂端,一手持鶴紋劍,腰間掛著溫潤的鶴形玉佩,眼神迷茫的看著山門外翻涌的黑霧。
他身后三十余名九鶴閣長老呈扇形排開,每個人的身上雖站的筆直,可臉上的悲愴和憤怒卻根本無法遮掩。
一個小時前,李書墨的遺體已被移入祠堂,靈堂的白幡還在風雨中飄蕩。
而一個小時后,風雨愈演愈烈,不知從何處涌現的黑霧將整個九鶴閣籠罩。
若不是鐘永良謹記師叔臨終叮囑,堂前繼位后便立刻開啟了護宗大陣,恐怕沉浸在悲痛中的九鶴閣登時就要遭到重創。
“屋漏偏逢連陰雨……”
鐘永良心中微微苦澀,眼神卻越發堅定。
噠噠噠!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從黑霧中響起。
這聲音不急不緩,卻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心臟上。
當野口正太郎的身影從霧中浮現時,九鶴閣眾人瞳孔驟縮,臉上的神色皆充滿了驚駭。
因為對方身后,竟跟著早已死在前兩日大戰中的林動!
“林……動?”
鐘永良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那個曾在演武場手把手教他練劍的師兄,此刻穿著繡著倒五芒星的黑袍,左眼下多了道猙獰的刀疤,眼神里滿是陰鷙。
“鐘師弟,別來無恙啊。”
林動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如鋸齒般的尖牙。
“怎么,看到師兄還活著,很驚訝?”
他口中雖笑著,聲音卻冰冷的如同永凍冰原上的寒風。
“那天你以為我被你們打碎身軀魂飛魄散……呵,不過是用了點小手段而已,也就只有你們這些傻子才會上當!”
聞言,鐘永良只覺氣血上涌,劍柄幾乎被捏碎,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為什么?!師叔待你如親子,九鶴閣上下都敬你是天才,你為什么要投靠迎圣教?!”
林動的笑容突然凝固,眼神陡然變得無比怨毒,神態癲狂。
“親子?敬我?”
他說話間踏前一步,黑袍翻涌如惡鳥振翅。
“我為九鶴閣鎮守寒潭秘境百年,修為被寒毒侵蝕的倒退,可李書墨那老東西卻連一粒‘火髓丹’都吝嗇賜下!”
“親子?呵!不過是個用完就扔的棋子罷了!我表現越優秀,就越是李書墨那老東西的眼中釘,畢竟,他怕我蓋住你這個內定繼承人的風頭!!”
“你胡說!”
鐘永良怒吼,眼中浮現血絲,大聲道:
“師叔為了給你驅寒毒,曾閉關三月損耗本源!你竟敢……”
“假惺惺罷了,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個廢物揚名,別忘了,你當時可是一下子就得到宗門幾乎所有長老的支持,我……”
林動冷笑著,眼中滿是不屑。
“夠了!”
就在這時,野口正太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林主教,和這些螻蟻浪費什么口舌?既然九鶴閣的老東西死了,九鶴閣就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野口正太郎話音未落,身后的迎圣教眾突然發難。
嗖嗖嗖!!
三十道黑影如夜梟撲出,直接殺至九鶴閣眾人面前,已經開啟的守護大陣在這一刻竟然沒有阻攔分毫。
“這……”
見到這一幕,鐘永良眼中涌現濃濃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