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44年9月8日。
唐寧街十號,首相官邸。
丘首相面色陰沉,手指夾著一根雪茄,濃重的煙霧在空中彌漫,他看著眼前的電報,久久沒有說話。
屋內一片沉默,唯有座鐘滴答作響。
外交大臣安東尼·艾登站在一旁,手里拿著一份措辭謹慎的聲明,等待首相的最終決定。
終于,丘首相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重重地將雪茄按滅在煙灰缸里,語氣帶著幾分不甘:“我們必須給南亞地區降溫。”
艾登微微皺眉:“首相閣下,我們真的要...”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戰場在哪里?”丘首相敲了敲桌面,“歐羅巴!9月17日,我們的部隊就要投入市場花園行動了。蒙哥馬利正在催促一切戰備到位,而我們卻在南亞和一群地方軍閥糾纏?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輸人不輸陣,反正丘首相是不會承認安民軍的,嘴里還嚷著地方軍閥。
實際上,這場小規模沖突雖然讓聯合王國現了個大眼,卻并不算傷筋動骨。
真正的問題是,能打的戰將像蒙哥馬利、亞歷山大都在歐羅巴對抗納粹,眼看就能打進納粹本土了,現在遠東只有一個老將韋維爾元帥坐鎮,哪有精力和安民軍打大仗?
丘首相揉了揉額角,語氣低沉:“發布聲明吧,就按你擬的稿子來...”
艾登一陣無語,當初發動作戰的是你丘胖子,現在要降溫的又是你。
好人壞人你都做了,要發表認慫聲明的卻是我這個外交大臣?
苦也!
密支那,新落成的辦公大樓里,張弛坐在會議桌的主位,兩側坐著一眾民事官員和高階軍官。
旁邊,小巧的收音機音量被開到了最大。
約翰外交大臣安東尼·艾登的聲音正從里邊傳來:“我們對吉大港的沖突深表遺憾,希望雙方能夠保持冷靜,坐下來好好談判,而不是使用武力...唐寧街十號認為,南亞的和平與穩定符合所有人的利益...這次沖突純屬誤會...”
后邊就是南華廣播電臺的華語翻譯,一句一句的翻譯。
張弛聽著這堆官話,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呵,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就這,還舔著臉通過白鷹,要求我們敞開外交渠道?”
“深表遺憾?”他輕笑著,敲了敲桌子,“這就是昂撒人的套路,當他們發現真的打不過你的時候,就會虛情假意地說什么‘誤會’,然后試圖用外交手段扭轉局勢。”
一名參謀不屑的道:“那些南洋本土的大族,商人,有的怕約翰人怕的要死,一開始爆發沖突的時候還勸咱們退一步了事,真不知道他們聽到約翰人這個聲明后,臉上是什么表情。”
他對面?穿西裝的官員們,其中幾個頓時不自在起來,他們都出身南洋本地大家族,自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頓時羞紅了臉。
那參謀接著冷笑道:“約翰人之前報紙上還氣勢洶洶地說,要派艦隊南下,武力威懾我們。現在倒好,連艦隊的影子都沒看到,就開始裝無辜了?”
從暹羅趕回來的郝猗搖頭道:“這算什么?昂撒人打慣了殖民戰爭,習慣了用武力震懾土著。但他們現在碰上的不是土著,而是我們安民軍。”
“哈哈哈,笑死個人了。他們就不知道,戰場上拿不到的,談判桌上也別想拿到嗎?”
整個會議室里充滿了嘲諷的笑聲,氣氛一片輕松。
但張弛卻沒有笑,他敲了敲桌面,讓眾人安靜下來,沉聲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約翰人發表這個聲明就是認慫了,不過這不代表我們可以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