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
這一批上百人應得山響。
石頭和老爹在營地里休整了七天。
每天定時吃飯,早中晚有三頓,有醫生給老爹看病,嫂子還被安排去幫著做飯。石頭也被拉去聽講,學習營地的基本紀律,認識幾樣常用字。
他這才慢慢明白,這不是要抓他們去送死,而是真的有人在試圖救他們。
七天之后,石頭坐上了一輛大卡車。車上不止他們一家,還有一批逃荒來的川人,還有幾個說著湘話的瘦子。
車開得平穩,走的是軍隊修好的土路,一路向南。
這車一路開啊、開啊,每天到地方就休息,扎營吃飯睡覺,第二天天亮了繼續開,石頭也不知開了多久。
“前面就是勃固了。”那幾個講湘話的人中,突然有一人操著官話說道。
“勃固?那不是外國嗎?”有人小聲嘀咕。
“那是以前,現在這片地兒是安民軍打下來的,是咱們華人的地盤嘍,就是安民軍給我們發的衣服,供的吃喝。”
石頭摟著身邊的侄子,聽著引擎轟鳴的聲音,心頭卻漸漸安定下來。
也許...那場噩夢終于結束了,而接下來就是新生活的開始。
靳石頭坐在木屋門口的小板凳上,一邊削著剛從地頭摘下來的紅薯,一邊看著遠處田里嫂子揮鋤頭的背影,心里滿是踏實。
“叔,今天我又得了個小紅花!老師說我字寫得最好!”大哥的女兒靳小翠從學校回家,蹦蹦跳跳地沖過來,帆布書包里還晃得咯噔響。
靳石頭放下紅薯,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真有出息!晚上吃完飯,叔給加個最甜的紅薯干。”
靳石頭一家現在被安置在曼德勒以北,伊洛瓦底江以西的一處新開墾出來的平原上。
南華藥業出品的金雞納霜和青霉素、鏈霉素保證了這些移民有深入雨林進行開墾的能力,大量的雨林被砍伐殆盡,從民國過來的大量移民使張弛有充足的人力進行墾荒運動。
大量新修建的水泥廠又使得張弛有能力在伊洛瓦底江上修建水庫,建設水電站。
以勃固、暹羅、馬來等地的氣候來說,國內常見的大旱并不是農業的最大威脅,反而是洪災更有殺傷力。
因此修建水利工程,閑時發電,雨季蓄水就顯得異常重要。
石頭一家住的村落,不遠處就是一座小水庫和配套的水電站,因此到了傍晚,這處新的華人村落內,竟然家家戶戶都亮起來燈光。
牽的電線、打的電線桿自然是收費的,不過這錢不是現在收,而是等三年后,各家移民安定下來了再收,現在只是記在賬上。
至于電費本身倒是不貴,靳石頭在夜校里表現良好。
別看他現在是這一大家子唯一的壯勞力,可他其實才19歲,正是聰明好學的時候,這幾個月在夜校里他不僅學會了不少字,還通過了普通話資格考試,考了個丙等資格,夜校直接給他評了個優秀學生,又發了20刀的獎金。
這20刀可是實打實的錢,而不是他們剛落戶時發的那筆移民貸款,那筆貸款雖然不要利息,可也是要還的,這筆意外的獎金頓時讓石頭手頭寬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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