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傳聞言,不由露出微笑:“張將軍果然痛快。”
話鋒一轉,張弛語氣更為嚴肅:
“當然,為了這筆黃金能夠順利運回,我也可以適當展示誠意。
對于約翰企業在獅城的投資、資產等,我都可以認可,只要他們遵守新政府法律,交稅,登記,不搞鬼。
唯獨軍港、港口、電廠、水廠這類公共設施,我堅決要收歸國有。
一方面,這些設施很多都是獅城百姓辛辛苦苦建設的,這份資產理應有他們的一份。
另一方面,這些設施不是國防命脈就關系到獅城民生,肯定不能讓別人把持。”
“這是自然。”
陳振傳再次點頭,心里松了口氣。
站在他這個約翰人委任的獅城議會議員的立場上,張弛愿意對約翰人稍微妥協而不是一味強硬到底,他這個夾在中間的人也感到輕松不少。
畢竟固然他本人是愿意為了完整公民權而侵向安民軍,去和約翰人做斗爭的,但他的親族,他的朋友難免都和約翰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倒不如說,除了張弛從民國新運來的移民以及那些元從的老兵,當下南洋所有的華人地頭蛇,多多少少都和約翰人有點聯系,即便是南洋張家也不例外。
張弛抿了口茶,忽然又道:
“我還希望,華僑銀行公司不僅恢復業務,更能參與整個南洋區域的重建與發展。”
說到這,張弛認真地看向陳振傳,帶著股三顧茅廬的誠心口氣道:
“陳先生,我計劃成立中央銀行,發行新貨幣,推行統一的貨幣政策。您是南洋最年輕的銀行董事經理,有專業、也有威望,現在我以央行行長的職位虛位以待,您意下如何?”
陳振傳一怔,感受到了張弛求賢若渴的心態,那種被人尊敬、被人需要的感覺讓他心里一暖。
尤其是當這個人還是占據高位的‘南洋無冕之王’的時候,他甚至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就想立刻答應下來,大展拳腳。
但猶豫片刻后,他隨即露出苦笑:
“張先生,您真是開門見山。我當然愿意為重建后的獅城、為新的政府效力。只是我背后那些股東與族親,未必全都愿意這么快做決定。”
張弛笑著搖頭:
“他們可以慢慢想嘛,日久見人心,我張弛是什么樣的人,他們很快就能知道。
但對您,我可是求賢若渴啊。這南華臨時中央銀行的行長在我心里非你莫屬。
至于他們嘛,我不強求。未來我們也會成立自己的南華商業銀行,到時候大家在銀行業這塊,既有合作,也有競爭嘛,一切都是市場說了算。”
一個健康的貨幣政策,一個能在開閘放水和涓涓細流間保持妥善平衡的央行,對于市場的繁榮、工商業的快速發展有多么重要,張弛自然一清二楚。
而陳振傳這位在另一個世界,掌管ocbc銀行30年,期間為無數獅城企業的發展壯大做出巨大貢獻的男人,就是張弛選擇的掌管貨幣政策的職業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