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瞥了一眼徐其琛手里拿的礦泉水,兩塊錢的搬運工,呵呵了一聲,沒什么說下去的興趣。
“我車上沒水了,走的時候帶一箱。”徐其琛很有眼力見。
一瓶賺兩毛,一箱二十來瓶,一單幾塊錢呢,不虧。
老板干咳了一聲:“聽老楊頭說啊,半夜他被一泡尿憋醒了,起身的時候,就聽到外頭有響亮的啼哭聲,像是小孩。”
“我們這塊啊,都是些老頭老太太,年輕人都不住這,沒聽說過誰家有小孫子小孫女在的,他就想出去看看什么情況。”
“老楊頭說他看到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好像是被誰拎走了,轉頭他就摔地上了。”
“要不是鄰居被動靜吵醒了,他估計得在外頭躺一夜呢。”
“真有鬼啊?”
老板輕蔑地笑了笑:“我活了半輩子都沒見過,老楊頭和我差不多,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好運氣。”
“估摸著這老家伙太想孩子了,把外頭的鳥叫聲當成了孩子的叫聲,自己把自己給嚇到了。”
徐其琛打聽出了老楊頭的位置,付了錢,扛了一箱礦泉水回到車上。
聽著小賣鋪老板的描述,那個哭泣的小女孩很像是小紅帽,就是不知道另外一個把她帶走的人是誰。
總算是有些線索,徐其琛快馬加鞭趕到醫務室。
人們想來喜歡小病大看,基層的醫療體系大部分出于癱瘓和養閑人的狀態,醫務人員都是些沒啥技術的阿姨,扎個針都扎不準的那種。
以徐其琛的年紀出現在醫務室里頭,瞬間就把屋子里的人平均年齡給拉下來了。
掛著聽診器的醫生和病床上的病人聊天侃大山,他也看不什么病,就是開些營養液之類的藥劑。在社區里待久了,和街里街坊也熟悉,什么都能說幾句。
“你說老楊頭啊?床上躺著呢,那一跤摔得也不輕,幸好不是冬天,不然可不是休養的事情了。”醫生說著看了看徐其琛,“你是他孫子?”
“要說你們這些小孩,嘴巴上說著忙自己的事情,實際上就是懶得回來看看長輩。工作再忙,能有老頭老太太的命重要?”醫生說著有些感同身受,“要不是老楊的運氣好,你們得后悔半輩子!”
徐其琛沒多解釋,連連稱是。
經過醫生的指路,徐其琛很快就到了老楊頭的病房。
病房里擺著兩張病床,只有一個病人,年紀可能上七十,側著脖子看窗戶外的景色。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老頭淡淡地說了句:“今兒就別掛水了,手扎得怪疼的,就讓我安安靜靜躺幾天。”
“楊大爺是吧?”
老楊聽出是陌生聲音,轉頭看了過來,雙手撐起干癟的身子,有些疑惑:“你是……”
“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徐其琛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老楊皺了下眉頭:“我不認識你吧?”
“我從小賣鋪老板那聽來的,說是您見著鬼了?”
“那個老家伙,嘴巴就喜歡瞎扯!”老楊有些生氣,“我真是聽到小孩的哭聲了,不然我沒事大半夜走出來干嘛?”
老楊撐得有些累,又躺了下來:“可能是家長在教訓小孩吧,我就是心軟,聽不得小孩子哭鬧。”
“那……那你看清楚孩子和大人張什么模樣嗎?”徐其琛急切地問道。
老楊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徐其琛一眼,見他有些著急,就說道:“小姑娘就像是瓷娃娃一眼,很可愛,帶著頂紅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