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看著弟弟清澈又帶著憂慮的眼睛,心中一酸,連忙抹掉眼淚,強笑道:“阿姐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她不想讓弟弟知道那些不堪的事情。
“真的嗎?”許恒將信將疑。
“真的。”
許綰用力點頭,拉著他往屋里走。
“你看,阿姐這不是好好的回來看你了嗎?”
姐弟倆坐在簡陋的床沿上,互相看著對方,都有好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許恒先開了口,小聲問:“阿姐,你什么時候能……能帶我走?”
許綰的心猛地一沉。
許恒稚嫩的聲音,像一根細針,輕輕扎在許綰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帶他走?
她何嘗不想。
可她現在自身難保,又如何能許諾一個遙不可及的未來。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她只能勉強扯她只能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快了,恒哥兒,姐姐會努力的。”
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自由,談何容易。
許恒似懂非懂,還要再問。
院門口卻傳來一個清晰的腳步聲。
是喜桃。
她本就是長公主的丫鬟,回了府自然就回了長公主身邊,仔細匯報許綰的情況。
“姑娘。”
喜桃雖不情愿,但還是屈膝行了一禮,“殿下吩咐了,您身子要緊,不宜在外久留,該回去歇息了,免得動了胎氣。”
語氣客氣,但不妨礙她催促。
長公主關心的,始終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許綰的心又是一沉。
她明白,能見這一面,已經是格外開恩。
“阿姐……”許恒拉住她的衣袖,小臉上寫滿了不舍。
許綰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道:“聽話,姐姐要回去休息了。”
“你好好看書,等姐姐下次再來看你。”
下次是什么時候,她也不知道。
“嗯。”許恒低下頭,聲音悶悶的。
許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弟弟,又看了一眼這間簡陋卻干凈的小屋,跟著喜桃,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小院。
院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姐弟倆的視線。
回到那略顯冷清的院落,許綰心頭沉甸甸的。
與弟弟短暫相聚的喜悅,很快被現實的沉重沖淡。
伶月扶著她坐下,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姑娘,您別想太多了,能見到恒哥兒總是好事。”
許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多時,陳嬤嬤便領著府醫走了進來,聲音沒什么起伏,神情依舊冷淡。
“這是府里的府醫,來請個平安脈。”
“好。”許綰配合地伸出手腕,放在脈枕上。
府醫一絲不茍地診脈,半晌后才收回手。
“回稟嬤嬤,許姑娘脈象平穩,胎像安穩,只是姑娘身體虛弱,還需安心靜養才是。”
陳嬤嬤點了點頭,“有勞府醫了。”
“嬤嬤客氣了。”
府醫收拾好藥箱,正準備告辭。
就在這時,院門外響起一個嬌柔的女聲。
“妹妹這里好生清靜,可是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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