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的病情一日|比一日重。
伶月眉頭緊鎖,守在床前,輕輕為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水……”許綰唇色干白,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伶月趕緊倒了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許綰咽下幾口水,又陷入昏沉的睡眠中。
床榻上的身影瘦得幾乎只剩下輪廓,原本就不豐盈的臉龐更是凹陷下去。
她時而發熱,時而又冷得發顫,咳嗽聲一陣接一陣,有時還會帶出些許血絲。
伶月坐在床邊,看著許綰臉上病態的潮紅,眼中滿是憂慮。
“怎么會這樣……”
門外傳來腳步聲,伶月警覺地看向門口。
是趙謙帶領的太醫們又來了,長公主也在。
“趙院判。”伶月起身行禮。
趙謙微微點頭,沒有多言,直接走到床邊,俯身為許綰診脈,眉頭越皺越緊,額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
“情況如何?”
趙謙收回手,一時沒有答話,而是示意其他幾位太醫也來查看。
幾位太醫輪番診脈后,都是面色凝重。
“回稟長公主殿下,這……”趙謙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低沉,“病情比上次更重了,但癥狀依然不能完全確定是瘟疫。”
長公主面色一沉:“都這么多天了,你們還看不出來是什么病?”
“殿下息怒。”趙謙硬著頭皮解釋,“這病癥確實怪異,有些類似瘟疫的征兆,但又不完全符合,而且腹中孩子也沒事,我們需要再觀察幾日……”
“觀察?”長公主冷笑,“你們已經觀察了好幾天了!”
趙謙不敢抬頭,只得連連稱是:“臣等無能,請殿下恕罪。”
長公主看了眼床上奄奄一息的許綰,眉宇間浮現一絲心疼。
但很快,她恢復了威嚴的表情,揮手道:“去吧,明日再來。”
太醫們如蒙大赦,急忙退下。
長公主走到床邊,輕輕撥開許綰額前的碎發,低聲道:“瑯兒知道了,一定會著急。”
伶月在一旁垂淚不語。
“殿下,都怪奴婢……?”許綰突然睜開眼,聲音虛弱。
她知道長公主府被禁足是因為她得病了,心中十分愧疚。
長公主沒料到她清醒著,微微一怔:“你知道了?”
許綰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殿下,要不就別管奴婢了吧。”
“胡說!”長公主打斷她,嚴肅道:“這不是你的錯。”
許綰勉強笑了笑,又閉上眼睛。
長公主轉向伶月:“好生照顧她,任何變化,立刻通知我。”
“是,奴婢明白。”
長公主離開后,伶月為許綰掖了掖被角,輕聲道:“姑娘,您一定要挺住啊。”
許綰沒有應聲,只是在夢中眉頭緊鎖,似乎在與什么抗爭。
……
邊關大營,陸亦瑯手握一封信件,眼中怒火燃燒,一拳砸在案幾上,茶杯翻倒,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