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的話,撥開了陸亦瑯心頭的一層迷霧。
他一直想著如何拉攏周御史成為盟友,卻忽略了周御史作為御史的立場和顧慮。
“你說的有道理。”陸亦瑯緩緩開口,語氣帶著贊賞。
許綰見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心中微喜,但面上仍是平靜:“奴婢只是胡亂猜測,將|軍莫怪。”
“不。”陸亦瑯放下茶盞,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眼神復雜:“你猜得很好。”
他看著她,突然覺得,或許將她留在身邊,并非全然是責任和保護,還有其他原因。
陸亦瑯看著許綰,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是真沒想到,她一個深居內宅的丫鬟,竟能對朝局有如此清晰的認知。
她的話,讓他原本緊繃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陸亦瑯重復了一遍贊賞,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似乎在消化她帶來的思路。
許綰見他聽進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氣,但面上仍保持著平靜。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逾越,但事關陸亦瑯的安危,她顧不得許多。
“奴婢只是……只是關心將|軍。”她低聲道,臉頰微微泛紅。
陸亦瑯放下茶盞,目光落在她身上。
燭光搖曳,映照著她清秀的臉龐,顯得格外溫柔。
他突然想起長公主今日的話,以及自己當眾宣布她為側室時的情景。
側室……這個身份,她應當是歡喜的吧。
“賑災案牽扯甚廣,南宸旭既然敢殺人滅口,便說明他已經狗急跳墻。”陸亦瑯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新的突破口,以及應對他接下來的反撲。”
他頓了頓,看著許綰,語氣放緩:“你安心待在府里,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外面的謠言,不必放在心上,也別去打聽,免得徒增煩惱。”
許綰聽著他的囑咐,心中雖然溫暖,乖順應道:“奴婢知道了。”
陸亦瑯見她應下,便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
他親自送她到書房門口,看著她沿著走廊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回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院子,許綰并沒有立刻休息。
她坐在床邊,腦海里回想著陸亦瑯的話,以及今日聽到的那些惡毒謠言。
南宸旭連無辜的柳城百姓都能下狠手,可見其心腸歹毒。
陸亦瑯現在腹背受敵,她怎么可能真的安心待著?
她轉頭看向伶月,伶月正在整理明日要用的東西,“伶月,你明日……能不能幫我去打聽一些消息?”
“許姑娘是想打聽外面的事情?將|軍不是說讓您別操心嗎?”伶月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我知道將|軍是為了我好。”許綰嘆了口氣,“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外面的謠言傳得那么厲害,我擔心將|軍的名聲會受損,而且將|軍現在面臨的困境,我也想知道更多。”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特別是關于二皇子,將|軍說那些死士是二皇子的人,我總覺得……我身上可能真有什么東西,是他想要的,我想知道,二皇子最近都在做什么。”
伶月看著許綰認真的神情,知道她做了決定,便不再勸阻,點了點頭:“好,姑娘,明日我找機會出去一趟,打聽打聽,您想知道什么,我都盡量幫您問清楚。”
“謝謝你,伶月。”許綰感激地道。
次日,伶月找了個借口出府,開始四處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