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看見她的臉,她戴著面紗,穿著素色衣裳,氣質很清冷,跟那些青樓女子完全不一樣。”伶月搖搖頭如實回答。
素色衣裳,清冷氣質。
正當許綰沉浸在思緒中時,身后傳來一陣響動。
陸亦瑯從醉花樓里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目光似乎漫無目的地掃視著街道,看到不遠處的許綰時,眼神驟然一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也在這?
陸亦瑯快步向許綰,腳步帶著淡淡的怒意。
許綰和伶月同樣看到了他。
許綰心中一慌,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出來了。
“將|軍……”伶月小聲喊了一句。
陸亦瑯走到許綰面前,眸光銳利地盯著她,眼神里有擔憂,有責怪,還有一絲壓抑的怒火。
許綰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她知道他生氣了。
是生氣她冒險來這種地方?還是生氣她派伶月去打聽他的事?
她想解釋,想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他是為了正事而來,想告訴他自己只是擔心他。
“將|軍,我……”她剛開口,聲音有些干澀。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將|軍。”那個戴著面紗的素衣女子也從醉花樓里走了出來,走到陸亦瑯身邊,輕聲喚道。
陸亦瑯回頭看了女子一眼,神色恢復了平靜,眉宇間舊帶著淡淡的冷峻。
許綰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著那個站在陸亦瑯身邊的女子,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她承認,她心中剛剛升起的那些輕松和釋然,在看到這個女子站在他身邊的瞬間,又被復雜的情緒取代。
她是誰?她和陸亦瑯是什么關系?
他們之間看起來如此自然,仿佛并肩而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陸亦瑯沒有再看向許綰,他對素衣女子點了點頭,然后兩人并肩向巷子口走去。
他們的背影在夜色中漸漸遠去,仿佛一對璧人。
許綰看著他們的背影,只覺得渾身發冷。
剛才的暖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刺骨的寒意。
她知道他不可能是來尋歡作樂的,她也知道他是在為正事奔波。
可是,看到他和另一個女子如此親近地站在一起,一起離開,她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那種失落和傷心,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
她想起了伶月打聽到的那些流言,想起了他如今的身份和處境。
她只是一個丫鬟,一個給他生孩子的工具,哪怕如今她有了側室身份。
而他身邊,或許需要一個能與他并肩,能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女子。
伶月也看到了這一幕,她能感覺到許綰的失落,她想說些什么安慰,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姑娘……”她猶豫地開口。
許綰回過神,她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走吧,回府。”
“是。”伶月不再多說,沉聲應下。
夜色更濃了,街道上的人漸漸稀少。
兩人乘車回府的路上,進入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就在這時,一陣破空聲響起。
數道黑影從街巷兩側的屋頂上,墻角處猛然竄出,手中寒光閃爍的刀劍,直奔兩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