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兩人立刻分頭行動,沒有絲毫的遲疑。
他們已經從心底里,將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當成了主心骨。
許綰將那塊地心神鐵原礦小心地收好,隨即開始在洞口附近快速地搜尋起來。
她在辨認一些可以用得上的草藥。
她希望這片山林,能給她帶來一線生機。
幸運的是,她在不遠處的一片潮濕地帶,找到了幾株常見的可以清熱解毒止血消炎的草藥。
水和柴火很快被找了回來。
許綰讓伶月生火燒水,自己則用石頭將草藥搗碎,敷在陸亦瑯發炎最嚴重的傷口上。
這需要解開他早已被血污浸透黏連的衣物。
許綰沒有絲毫猶豫,用隨身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割開他肩膀和后背的衣料。
當那些破布被揭開,露出下面翻卷、甚至有些化膿的猙獰傷口時,伶月忍不住別過頭去,發出一聲抽氣。
許綰卻面不改色,用燒開后又晾溫的清水,仔細地為他清洗著每一處創口。
動作很輕,很專注。
陸亦瑯在半昏迷中,似乎感受到了一絲清涼和舒緩,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
他艱難地睜開一條眼縫,模糊的視野里,只有許綰低著頭,專注為他處理傷口的側臉。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想開口說些什么,喉嚨卻干得發不出聲音。
最終,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輕輕抓住了她正在清洗傷口的手腕。
許綰的動作一頓。
“綰綰……”
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清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謝謝……你救了我們。”
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地撞了一下。
她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灼熱的目光,聲音依舊平穩。
“將|軍先顧好自己,我們還需要你帶我們回去。”
她掙開了他的手,繼續清理傷口。
但那微紅的耳根,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在眾人的努力下,一個簡陋的營地算是搭好了。
到了晚上,陸亦瑯的燒退了一些,神智也清醒了許多。
他喝了些水,靠在樹干上,從懷里一個用油布包好的夾層中,取出了一卷小小的、繪制在羊皮上的軍用地圖。
他借著火光,仔細辨認著周圍的山勢,最終,手指點在了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我們在這里,黑風山脈的東麓。”他的聲音依舊虛弱,但眼神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銳利,“這里很偏僻,但往東走三天,就能抵達青州衛,那里有我們的人。”
有了明確的目標,所有人的心,才算真正地落了地。
第二天清晨,就在他們收拾好行囊,準備攙扶著陸亦瑯出發時,一陣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驟然傳來。
“有埋伏!”
陸遠和李副將的反應快到了極致,瞬間拔刀,將許綰等人護在身后,警惕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難道那些刺客,陰魂不散地追到了這里?
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十幾名騎兵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當看清對方身上那熟悉的軍服制式時,李副將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狂喜的呼喊。
“是自己人!是王校尉的斥候營!”
他激動地沖了出去,揮舞著手臂。
那隊斥候顯然也發現了他們,看到滿身血污狼狽不堪的李副將,又看到了他身后那個靠在樹上,雖然虛弱卻依舊威勢不減的身影,所有騎兵都勒住了馬,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末將參見將|軍!我等奉命搜尋,終于找到您了!”為首的王校尉聲音哽咽,激動得無以復加。
他們奉命在這一帶搜山,已經找了整整五天,幾乎都要絕望了。
得救了。
這突如其來的重逢,讓緊繃了數日的神經,徹底松弛下來。
半個時辰后,他們坐上了斥候營帶來的馬車。
陸亦瑯躺在鋪著柔軟毛皮的擔架上,由軍醫處理著傷口。
許綰坐在車廂的一角,懷里抱著伶月遞過來的孩子。
她撩開車簾,看著外面快速倒退的山林,一切終于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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