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新的正妃進了門,她這個側妃算什么?
她的孩子又算什么?庶子庶女,仰人鼻息,看嫡母的臉色過活?
雖然早就知道陸亦瑯會娶正妃,但絕對不能是現在,她的孩子還小,她還沒有自保能力!
許綰慢慢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
鏡中的女人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像一朵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花。
她緩緩地拉開抽屜,從最里面拿出一個上了鎖的木盒子。
這是陸亦瑯離京前留給她的,說如果遇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可以打開。
她一直沒動過。
她想靠自己,她不想事事都依賴他。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她的手撫上冰冷的銅鎖,指尖微微顫抖。
這不是認輸,這是反擊的開始。
銅鎖最終沒有被打開。
許綰的手指在上面摩挲了許久,那冰冷的觸感仿佛能一直涼到心底。
她最終還是將木盒放回了抽屜的最深處,重新鎖好。
陸亦瑯在邊境,面對的是千軍萬馬,是生死一線的軍國大事。
她不能在他背后,再點上一把火,讓他腹背受敵,讓他為內宅的婦人之爭分心。
這不是她的戰場,這是她的。
伶月看她收起了盒子,心里又急又松了口氣,兩種情緒矛盾地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側妃……”
“去給我打盆熱水來,”許綰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么波瀾,“我想洗把臉。”
伶月應聲而去,再回來時,許綰已經坐在了燈下,手里拿著一卷書,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但伶月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長公主為王爺選妃的消息,像一陣風,一夜之間吹遍了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下人們的眼神都變了,從前的敬畏里,如今多了幾分審視和若有若無的憐憫。
過了幾日,長公主在府里設宴,名義上是入秋賞菊,府中有頭有臉的女眷,從管事媽媽到幾位遠房的表小姐,悉數到場。
許綰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湖藍色衣裙,安靜地坐在角落的位置,離長公主隔著三四個席位。
這個位置很微妙,既不算太近,也不至于被完全忽視,恰好能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宴會的主角,自然是長公主。
她今日精神極好,穿著一身金線繡鳳的絳紫色宮裝,言笑晏晏,享受著眾人的恭維。
酒過三巡,戲聽了一半,長公主放下茶盞,輕咳一聲,喧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后,不輕不重地落在了許綰身上。
“咱們王府,許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長公主的語氣帶著幾分感慨,“瑯兒大了,常年在外,我這個做母親的,心里總是掛念,這府里啊,人丁還是單薄了些,總覺得缺個能真正主事撐得起場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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