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月被這盆臟水潑得徹底懵了,百口莫辯,急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她拼命搖頭,語無倫次地辯解:“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沒有下毒!側妃只是讓我來倒倒一包燒壞了的香料……”
她的哭訴和辯解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一個側妃的貼身丫鬟,大清早鬼鬼祟祟地跑到垃圾堆旁,恰好藥渣就出了問題,這事怎么看怎么蹊蹺。
圍觀的下人開始議論紛紛,看伶月的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和鄙夷。
就在伶月孤立無援,幾乎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時候,一個清冷而沉靜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
“吳管事好大的官威,這是在審問我的人?”
眾人回頭,自動讓開一條路。
許綰在另一個丫鬟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過來。
她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眉宇間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憂慮和不解。
她沒看吳管事,也沒看那堆變了色的藥渣,徑直走到伶月身邊,將哭得瑟瑟發抖的丫頭扶起來,用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淚,輕聲安撫道:“別怕,有我在。”
簡單的幾個字,瞬間讓伶月找到了主心骨。
許綰這才轉向臉色鐵青的吳管事,目光落在他身上,又輕輕掃過那堆詭異的藥渣,最后,她蹙起眉頭,一臉天真地問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問題:
“吳管事,我只是讓伶月倒掉一包調壞了的安神香,為何我們院里不要的尋常香料,會和松鶴堂的藥渣起了這樣的反應?這……莫非是這藥……”
她話未說完,卻勝過說完。
這一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錐子,精準地戳破了吳管事精心營造的下毒氛圍,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上。
松鶴堂的藥渣里,原本就有什么?
吳管事的臉,“唰”地一下,血色盡褪,變得慘白如紙。
他死死地盯著許綰那張看起來無辜又困惑的臉,后背的冷汗瞬間就浸透了衣衫。
他意識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陷阱。
一個他親手把土填上,還狠狠踩了幾腳的陷阱。
吳管事那張煞白的臉,像一張被水浸透了的窗戶紙,隨時都會破裂。
他盯著許綰,眼神里淬著毒,恨不得當場將她生吞活剝。
可周圍下人們的竊竊私語,像無數根細小的針,扎得他渾身發麻,動彈不得。
“這……這是怎么回事?”
“聽見沒?側妃說她倒的是香料,怎么就跟藥渣混一起變顏色了?”
“難道是松鶴堂的藥有問題?”
議論聲雖小,但精準地鉆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吳管事精心點燃的那把火,此刻正調轉方向,朝著他自己燒了過來。
伶月還傻愣愣地站在許綰身邊,眼淚掛在睫毛上,看看那堆變了色的藥渣,又看看吳管事吃人的表情,腦子里一團漿糊。
她完全沒明白,怎么主子讓她倒一包燒壞的香料,就倒出了這么大的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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