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從許綰身上打探不出什么,她心一橫,決定另辟蹊徑,重新奪回主動權。
她要為陸亦瑯擇選正妃。
這一次,聲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浩大。
長公主親自下了帖子,邀請了京中數得上名號的幾位誥命夫人,攜家中貴女,入府賞梅。
消息一出,整個京中的上層圈子都震動了。
賞花宴設在王府最大的花園“錦繡園”中。
梅林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各家夫人小姐衣香鬢影,言笑晏晏,氣氛好不熱烈。
許綰作為側妃,自然必須出席。
她今日只穿了一身素凈的月白色衣裙,未施粉黛,安靜地坐在角落,與周圍的繁華富貴格格不入。
長公主坐在主位,身邊簇擁著幾位夫人,她刻意將兵部尚書之女李若蘭叫到跟前,言語間滿是抬愛。
“若蘭這孩子,不僅詩詞做得好,女紅管家也是樣樣精通,真是難得。”
李若蘭生得端莊秀麗,聞言起身,對著長公主盈盈一拜,姿態優雅,盡顯大家閨秀的風范。
目光掃過全場,落在角落的許綰身上時,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既不顯得刻薄,又足以讓周圍人看清那份骨子里的輕視與優越。
一位夫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狀似無意地笑道:“說起來,許側妃也是有福氣的,能為將|軍誕下龍鳳胎,真是天大的喜事。”
這話聽著是夸贊,實則是在提醒眾人,許綰不過是仗著肚子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李若蘭掩唇輕笑,聲音清脆:“能為將|軍綿延子嗣,自然是側妃姐姐的福氣,只是這后宅之事,紛繁復雜,光有福氣怕是不夠的。到底不像我們這些自小受教的,凡事都需得按著規矩來,一步都錯不得。”
言下之意,許綰出身低微,不懂規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許綰身上,等著看她如何應對這番羞辱。
是會漲紅了臉不知所措,還是會不忿地起身辯駁?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許綰并未動怒,反而站起身,緩步走到李若蘭面前,臉上甚至帶著一絲溫和的微笑。
“李小姐說的是。”她的聲音柔和而謙卑,“妾身出身微賤,不比各位小姐自幼飽讀詩書,精通六藝,平日里也只懂些粗淺的道理,想著能照顧好自己,不給殿下和王爺添麻煩嗎,誰知前些日子,就是這半吊子的本事,還險些釀成大禍。”
說著,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后怕與自責:“妾身錯將兩種相克的香料放在一處,差點害了自己性命,幸得府醫及時發現,才免了一場災禍,至今想來,仍是心有余悸,可見這不懂裝懂,是要不得的。”
這番話一出,滿場皆靜。
那些原本準備看好戲的夫人們,臉上都露出了幾分錯愕。
誰也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坦然地自揭其短,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
李若蘭也是一愣,準備好的一肚子嘲諷的話,此刻竟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人家都自承愚鈍了,她若再揪著不放,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咄咄逼人。
唯有上座的長公主,臉色在瞬間變了。
許綰這番話,表面是示弱,是自貶,實則是一箭雙雕。
她不僅當著滿府賓客的面,將前些日子的藥渣風波,輕描淡寫地解釋成了一場無心之失,徹底洗脫了自己構陷的嫌疑,降低了威脅性。
一個連自己都能錯手毒倒的人,又怎么可能有本事去設計一個精密的殺人圈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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