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眠得知消息時已經是早上了,淳貴人懷孕一事已經傳遍宮中。
溫云眠明白,其實隨著她重生,一切都在發生改變,便連懷孕的妃子也都會有所改變。
不過,淳貴人如今懷了身孕,反倒會成為她坐上嬪位的最大對手。
如今班爾布親王還未離京,而草原部落之所以穩定,也多虧了班爾布首領的功勞,所以于情于理,都應該冊封懷孕的淳貴人為嬪位。
局勢對溫云眠,很不利。
若舒妃再復貴妃之位,她想晉升的機會就會更加渺茫了。
云漾伺候溫云眠梳洗,便聽進來的云翡說,“小主,奴婢方才聽說皇上還未上早朝之前便去看了淳貴人,如今是流水一樣的補品送到了淳貴人的宮里。眼下不少小主們都去賀喜了。”
溫云眠淡定的看著銅鏡中云漾給她梳出來的發髻,后宮的事對她倒是影響不大,溫云眠在意的是前朝的事。
她側眸看向云翡,“表哥那邊可有遞消息過來?”
如今表哥在朝中任職,與溫云眠之間的聯絡也方便了一些,也不用在托別人往宮中捎信。
云翡被提醒才想起來正事,趕緊將收到的信條交給了溫云眠。
溫云眠展開信看了一遍。
果然和前世是一樣的,秦昭凱旋回京,陣仗極大。
今日早朝上更是一身盔甲面圣,朝臣上朝是不得帶佩劍入殿的,可是秦昭卻到將進邁進金鑾殿的那一刻,才將手中的佩劍交給了御前太監。
此等作風,立刻引得許多朝臣不滿。
但是平定邊關戰事,秦昭功不可沒,皇上沒開口斥責,反而褒獎秦昭征戰有功,朝臣們自然不敢多言。
如今秦昭回京,便直接領了一品鎮國大將軍的官職,更是權勢滔天了。
皇上褒獎有功之臣,整個鎮國公府也是與有榮焉。
不僅是秦昭,就連跟隨他一起征戰的秦氏一族族人,也都被皇上論功行賞,秦氏一族可謂是風光無限。
溫云眠合上信條,便聽云翡低聲說,“小主,還有一事。方才奴婢回來時,看到有不少太監端著賞賜之物去了延禧宮,聽說舒妃禁足已經解除了。”
溫云眠冷笑,“用了巫蠱之術害我,又對皇后下藥,緊接著指使純嬪用毒,這樁樁件件,純嬪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可舒妃這個主謀卻安然無恙的從延禧宮出來了。”
她抬手將信條放在燭火上點燃,“所以就足以見得,一個家族的鼎盛對于后宮妃嬪的影響。”
溫云眠眼眸清冷,眼中迸發出濃濃野心。
早晚有一天,這朝中會由她顧氏一族來撐起半邊天。
不過眼下,她得想辦法利用帝王的愧疚和憐憫才行。
想了想,溫云眠便吩咐,“去準備一下,咱們去一趟太和殿。”
云翡應聲,“是。”
云漾替溫云眠穿好衣衫,“小主,今日天氣雖暖和,卻有冷風,還是加一件披風吧。”
溫云眠點頭,眼尾閃過一絲鋒芒,“去把我那件雪白色披風拿過來。”
“是。”
……
太和殿內,只見一個衣著墨黑色刺金錦袍的男人走出來,手握一把佩劍,邪氣凜然的眉目里皆是不可一世的傲然。
他容貌俊美,卻滿是被殺意浸染過的肅殺。
他也只在帝王面前有幾分收斂,其余的人他壓根就不放在眼里。
出來時,看到正在殿外恭候著的顧衛瀾抬手向他行禮,“見過秦將軍。”
秦昭悠然挑眉,止住腳步,掃眼看過來。
祿公公心下一驚,秦將軍征戰多年,便連眉梢都是戾氣,為人更是暴戾狠厲。
他仗著年少時與皇上乃是摯友,無論是哪位大臣或是官員見到他都必須得躬身抬手作揖,以示恭敬才行。
可看到顧都司一身正氣,半點沒有要躬身的意思,祿公公便想著從中周旋一下。
畢竟這也是帝王剛剛提拔上來的四品官,怕是不懂朝中一些規矩。
可還沒等祿公公開口,秦昭便冷屑說,“是你啊,沒想到本將軍回京,還能在這里看到你。”
臨末,他譏諷一句,“爬的還挺快。”
顧衛瀾神色微變,雖然年輕氣盛,可他也懂得忍耐,“微臣愚笨,只是碰巧立了功,才得了陛下賞識。”
祿公公捏了一把冷汗,不過,秦將軍竟然沒有要怪罪顧都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