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云諫說,秦昭是在幫她出氣,溫云眠愣了一下,她淺淡的瞳色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謝世子。
秦昭在她面前寫過謝云諫幫她種蠱一事的信條。
謝云諫又在她面前說秦昭的好話。
禰玉珩又盡心盡力的替謝云諫解毒。
她怎么覺得,他們三個大男人格外和諧?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用想辦法去維護他們之間的平衡。
在溫云眠心里,他們每個人的意義不同,作用也不同,所以和平共處就是最好的了。
謝云諫立于樹下,風姿清冽,“等皇上凱旋回京時,勇毅侯府應該會被奪爵,聽聞孟夫人現在也是閉門不出,侯府里也很少有人出來。”
溫云眠挑眉,溫樂嫣現在還在冷宮里待著,孟春華倒是老實了。
“我知道了。”
謝云諫卻將一疊文書拿了出來,“孟春華和勇毅侯手底下有不少營生,其中一家綢緞鋪子,因為布料極其劣質,為了牟取利益,便將其染成了鮮艷顏色賣出,而讓不少購買的人身出紅疹。”
“因為身出紅疹的百姓眾多,所以孟春華暗中尋求孟家幫忙,這件事才得以擺平。”
“這些文書里面,也都是有關孟家和侯府這些年對百姓的欺壓和牟取的利益,若是皇上凱旋而歸,你可以將這些文書交給皇上。”
溫云眠知道謝云諫是什么意思,雖然溫云眠現在是和侯府斷絕關系了,也是皇上金口玉言下的圣旨,但是溫傅安做的那些事情難免會惹皇上不快。
即便溫云眠和勇毅侯府毫無關系,皇上心里也必定會不舒服。
所以為了讓皇上愉悅,就是要表現出可以為了皇上,做出任何事的決心。
有時候上位者知道你這么做的目的,但是他們不在乎,因為他們只需要看到你絕對的忠心就夠了。
帝王對于人的掌控,并不在乎你為自己牟取利益,因為久居上位,絕對的權力下,就是絕對的臣服。
不愿意的臣服的,要么死要么流放。
所以識時務者,才能長存。
既然溫傅安會被奪爵,那她就幫著皇上把侯府連帶著孟家連根拔起,也好讓帝王出這一口氣。
謝云諫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特地替她收集了這些,因為知曉她在宮中,做這些事不如他做著方便。
溫云眠接了過來,“你怎么就認定我真的會將這些東西交給皇上?”
謝云諫眉目清冽,眼尾似乎含著笑意,“因為你足夠理智,且不會優柔寡斷。”
溫云眠微微彎唇,“說白了就是蛇蝎心腸。”
“既然要追求權力和地位,若是心軟,還如何成就大業。”謝云諫溫和的看著她。
他比溫云眠高出許多,寬大的軟袍被風吹動,勾勒著他修長的身姿,隱約可見寬肩窄腰。
溫云眠覺得,無論是他還是帝王,還是秦昭,各個長的都賞心悅目。
若是樣貌和能力并非頂級的男人,是不配出現在她身邊的。
溫云眠回過神,神情淡然的說,“但是女人想擁有權力,一向都是被世人若不容的,他們不許女人站在高處。”
謝云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兩人安靜而立,從前世到現在,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站在一起說話了。
重生后的第一次初見,很是拘謹,這一次才有種多年舊友的熟悉。
他聲音清調緩慢,“既然這世間有男子也有女子,那男人可追尋的東西,女人又為何不可。權力這東西,誰拿到就是誰的,怎能用性別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