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眠被君沉御漆黑的鳳眸看的心口發慌,她低頭便說,“皇上,臣妾今晚在街上發現……”
話說一半,人就被拉住,扯進懷里。
他修長寬大的掌心握住她的細腰,把人扣在腿上,她動彈不得,只能抬眸看他。
距離很近,君沉御能看到她濃密卷翹的睫毛。
她這雙眼睛當真是好看,像是浸在水中的琥珀,眸色淺淡,卻溫柔的很。
“說吧。”
溫云眠也沒掙扎,步入正題,“臣妾年幼時曾聽說,有一個神秘的組織會四處搜羅一些孤兒,帶在身邊,培養成沒有人性,沒有心智,只知道聽命辦事的死士。”
“他們的小拇指都會斷掉一截,聽聞是在剛培養他們時為了磨練意志的緣故。”
“臣妾方才在街上,看到金吾衛巡邏,發現隊伍的末尾,有好幾個穿著金吾衛衣服的死士,混跡其中。”
君沉御蹙眉,“可是金羅死士?”
溫云眠驚訝,“皇上知道?”
前世,君沉御駕崩前有他穩住局面,并未有動搖江山社稷的宮變。
但是在他駕崩后,溫云眠垂簾聽政時,卻有一股勢力卷土重來。
就是那次的宮變,出現了金羅死士。
而當時謝云諫派人調查,和太后的勢力有關。
只可惜那個時候的太后,因為對君沉御的駕崩傷心欲絕,而自刎于慈寧宮了。
所以當時的溫云眠猜測,太后知道君沉御的心意,不滿她這個皇貴妃和她的兒子,所以才在琮胤登基后籌劃了這個宮變。
如今想想,太后不滿君沉御已久,所以這股勢力會不會是太后一直隱藏的?
但她沒敢說。
君沉御點頭,“愛妃可有看錯嗎?”
“臣妾沒看錯。”她回答的很堅定。
她和君沉御都很清楚,負責天子腳下巡邏防守的金吾衛,被人滲透進其他的勢力了。
君沉御鳳眸幽深,“小祿子,傳謝云諫進來。”
“是。”門外祿公公匆匆讓人去傳喚。
溫云眠要站起來,但是君沉御沒讓。
很快,謝云諫身染霜色,匆匆趕來,京城有諸多的事要做,他已經是忙的腳不沾地了,“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
皇貴妃的冊封禮和圣旨還未宣讀,所以按照規矩確實該稱呼她以前的位分。
君沉御簡言意駭的說,“去查清楚,負責監察金吾衛巡視京城的中郎將,都和誰之間有牽扯。”
“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謝云諫很聰明,一下就明白了,“是,微臣這就去。”
待謝云諫離開,溫云眠還沒說話,君沉御冷沉,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忽然響起。
“眠兒,你是如何知道金羅死士的?朕記得,世上沒有記載他們的書籍,更沒有他們的傳聞。”
一番話,讓溫云眠的身子驟然僵硬。
她詫異的看著君沉御。
“皇上是懷疑,金羅死士和臣妾有關嗎?”
君沉御沉默了片刻,“金羅死士是前朝勢力殘存的余孽,這個組織一直想顛覆天朝,持續百年,這種思想都沒變過。”
溫云眠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她和秦昭在一起過,而秦昭如今是北國月皇。
金羅組織的存在,因為極端的思想,所以容易被各方勢力控制利用。
他是在擔心,金羅死士會和她身后的秦昭有關嗎?
“若真和臣妾有關,臣妾怎會告訴皇上?”
君沉御鳳眸里猶如一片深井,“這何嘗不是一種保全你的手段?”
溫云眠看著君沉御,他的眉梢眼尾中充斥著涼薄和寡情。
他沒看她,可溫云眠也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冷血。
說了給她絕對的信任,不再懷疑她,可是每次他都會下意識的將她想的很不好。
不過這次,溫云眠也沒有再因此而有什么情緒波動。
她已經習慣了。
無數人的眼睛,各方勢力暗潮涌動,都在盯著這張至高無上的尊貴龍椅。
他一人坐在上面,下意識懷疑所有人,已經是他多年的習慣了。
當初她坐上太后的位置,不也是如此嗎。
房間里,有片刻的沉靜。
君沉御眸色漸漸回溫,他握住溫云眠的手,“罷了,朕說過要信你,不會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