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省?
開玩笑吧,他一個農村出來的小鎮做題家,能上到什么位置,這二十年來,如果不是給張副市長當牛做馬,甚至給他兒子洗尿布,輔導高考題目,就差下跪叫干爹了,他能有機會上這個副廳級?
他今年已經四十一歲了,再去外省頂多五十幾歲混到實權正廳級。
宋秘書在心里感慨起自己這些年的心酸,又想到自己的年齡,突然怔了一下。
江州市還真來了一個農民的兒子做副市長的,年僅三十五歲就已經大權在握,和眼前這位垂垂老矣的張副市長一個級別了,在市政府黨組會議上,那個年輕穿著警服的身影,怎么看都和一群老朽格格不入,但卻又是那樣堅定自信地坐在那里,誰也不敢忽視他。
但是,那個人的經歷根本無法復制,宋秘書研究過新任副市長的履歷,這都是公開的,從最基層開始,一個研究生學歷的高材生卻分配去了鄉里司法所。
為了逃避這個命運,他只能參加了緝毒隊,當敢死隊,為了能調去京城,這位年輕的隊長孤身和毒販搏命,身中三槍,差點死在山上。
就為了一個能去京城部委的機會,依靠這個搏命的機會他算成功了,接下來在其他崗位上十幾年一直都是如同搏命一般工作,搏命一般做選擇。
在漢東省也是如此,搏命一般從當地干部手里搶來了位置,背后倒下的是他一個個領導,好幾個人鋃鐺入獄,一人病退,一人退休后沒兩年就心梗死了。
有些干部討論起他的時候,不約而同提到了一個詞,一將功成萬骨枯,宋秘書覺得再貼切不過。
這位年輕領導崛起的路上,倒下了一個又一個風光無限的人物,有毒販,有其他犯罪份子,有貪污腐敗的下屬,有違法的上級。
最終才在短短十幾年,從一個身中三槍差點死掉的緝毒隊長走到了如今高高在上的直轄市副市長,公安局局長。
平心而論,如果換位思考的話,宋秘書覺得自己沒有這個魄力,也沒這個信心搏命,有可能第一年和毒販對槍的時候,直接就一槍斃命,躺著做一等功臣了。
最后宋思明下定了決心,就算張副市長要調走,他也不愿意走,也許可以調到下面區里做個副區長,或者建委這樣熟悉的單位做個副職,他還能利用起手里的人脈,積累到別人一輩子無法想象的財富,那時候就能帶著海藻去國外無憂無慮地生活了。
好像海藻說她姐姐要買房,還差幾萬塊錢,下班去拿給她,順便讓她在忙的時候打電話給她男朋友,那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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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偉不知道他還有個小迷弟,不過張副市長幾個人,祁同偉是認識的,因為當年97年他們去過東甌市江北新區調研,那時候張副市長還只是建委主任,帶隊的是已經被趙蒙生趕走的副市長。
現在他的級別高了,已經基本不親自出手了,這不,幾名得力干將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