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鑰匙丟桌子上,他提起桶就走。
“大軍,這就好了?”紅狗問道。
李保軍道,“嗯,以后兄弟又成單身漢了,今兒辛苦你們跑一趟,東西拿回家,我找我媽要錢,請你們下館子。”
紅狗幾人眼睛一亮,但有點不好意思道,“那,那怎么行,待會嬸子該罵人了。”
他們這群人經常混一起,以前可沒少被張榮英罵。
李保軍道,“嗨,沒事,我媽那個人就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嘴上厲害,今兒我家老大一句話你們就來撐場子,感謝大家是應該的,我媽肯定不會說啥。”
話雖這么說,但李保軍心里還是忐忑。
這個逼已經裝出去了,要待會張榮英不給自己錢,那他這臉真掉鞋面上了。
紅狗幾人倒是很開心。
他們基本都是閑散人員,之前本要跟李保軍一塊下鄉的,但后面李保軍留了下來。
而黃秋平家里條件好,找關系花錢買了個臨時工。
紅狗和黑呆兩報名下鄉已經改不了了。
他們一個父親早亡,母親改嫁,跟著爺爺奶奶長大。
另一個解放后家里被劃分到了富戶,死的只剩他一個,倆都沒有長輩籌謀。
1978年12月,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工作會議決定停止,而紅狗他們是1977年下鄉那171萬人中的其中一員。
李保軍79年結婚,結婚前后那兩年,怕紅狗和黑呆死在鄉下,還摳摳搜搜支援過他們。
后面知青大量返城,紅狗他們也在80年底回來了,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偶爾在碼頭或者工地接點零活,大多時間到處閑逛。
沒長輩,沒門路,也沒錢沒人脈,生活也沒個保障。
李保軍看著三人身后那瘦高個是個陌生面孔,“兄弟叫啥?”
紅狗道,“哦,他叫瘦桿,之前xx的表弟,我們讀書的時候,他是隔壁7班的,現在跟我們一塊找活干。”
瘦桿朝著李保軍靦腆道,“我之前跟紅狗他們一塊下鄉的,你給紅狗他們寄的臘腸,他們還分了我一根呢,要不是你,過年我們都沾不上一點葷腥,謝謝你啊大軍哥。”
李保軍無所謂,“嗨,都是兄弟說這些。”
黑呆道,“那肯定得記得,聽說你偷臘腸被你媽抓到了,差點沒被打死,嬸子扛著扁擔追了你兩條街,那年過年都沒讓你上桌。
這年代,誰家日子都不好過,你能這么想著兄弟,兄弟們都記在心里。”
紅狗道,“對,特別是你給我們寄的那一大瓶土霉素,要不是那瓶藥,我和瘦桿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那時,我和瘦桿到桂省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又吐又拉還長皮疹,身上本就沒啥錢,開始還能買點藥,后面買藥的錢也沒了,一直生熬著,人都脫水了白天還要上工,那真叫一個走路都在打擺子。
我們都絕望了,以為要交代在哪里了,還好你的物資來的及時,那一大瓶土霉素真救了我們的命,我爸可就我一根獨苗,要不是你,我家香火都斷了,回來給我爸上墳,我就跟他說了,以后你就是我義父!”
李保軍差點被口水嗆死,“咳咳咳,你胡說啥呢,我倆差不多大,我咋能做你義父,這不是亂了輩分嗎?”
紅狗咧開嘴笑,“跨輩分也沒事,我愿意你占我便宜。”
李保軍趕緊道,“我可不想。”
紅狗也不跟他爭,“那以后你就是我親大哥。”
瘦桿也跟著道,“也是我親大哥。”
李保軍心里有點復雜,他身邊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這群兄弟,因為他們從小沒有長輩管教,吃了上頓沒下頓,不好好讀書,打架惹事偷東西到處閑逛,被認定沒有出息。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