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縣尉對著普通百姓可一點不慫,呵斥道:“若是真有人親眼看到她上吊,為何不阻攔?還是說,是你們合伙害死了死者?”
村民們一聽這話,趕緊散了,免得被殃及池魚。
眼見衙役將尸體抬走,那白發仵作慢吞吞地跟著,魏蘭香也不好參與,便背著竹簍回家去了。
蕭寂將視線收回,問孫縣尉:“縣衙的仵作水平如何?”
孫縣尉忙奉承道:“肯定不如蕭大人。”
這位蕭大人乃狀元出身,據說從小擅長斷案,乃是皇上放到建州府歷練來的,說不定人家馬上就能高升回京了。
蕭寂皺了皺眉,無奈地說:“仵作驗尸關乎案情,怎可兒戲?”
方縣令解釋了一句:“不瞞大人,青木縣向來太平,很少發生命案,因此仵作經驗缺乏,并非不重視。”
蕭寂明白,并非是命案少,而是很少有人報官。
底層百姓大多數只聽村長或族長的,犯不著將案子捅到縣衙去。
蕭寂是辦私事來的,替死者報官已經仁至義盡,并不適合插手地方查案。
他帶著人離開,走出百宜村才發現剛才記錄的驗尸筆錄還在手里。
他反復研讀,忍不住稱贊道:“這姑娘不僅會驗尸,連筆錄都如此完整,若能為官府所用,定能加快破案。”
隨風好奇地問:“一個小丫頭,哪學來這樣的本事?”
蕭寂搖搖頭,萍水相逢,他也不好問太多。
等出了村子,過了橋,他們又看到那位魏姑娘,她正站在橋那頭看過來。
這緣分……
隨風打趣:“喲,這姑娘難不成是看上咱們大人,故意制造偶遇?”
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多了,從汴京到建州城,他們為大人擋了許多爛桃花。
蕭寂將筆錄收好,走過去詢問:“姑娘是在等我們?”
“嗯,請跟我來。”
“去哪兒?”
“我家。”
蕭寂以為魏姑娘是想與他說與案情有關的事情,沒想到對方竟要帶他們回家。
他看著眼前孤零零的破宅子,有一瞬間的憐憫,但也只能說:“姑娘,我等還有要事,不宜上門做客。”
隨風怕這鄉下姑娘聽不懂,加重語氣道:“我家大人身份尊貴,且家中已有妻室!”
魏蘭香:“……”
她嘴角抽了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淡淡地說:“你們要找的人在我家中。”
“什么?”蕭寂等人大吃一驚。
觀書面色一變,推開她先一步跑進魏家,大聲喊道:“公子!公子!您在哪兒?”
魏老道扛著掃帚出來,皺眉問:“大呼小叫什么?你們誰啊?”
等他看到后頭的魏蘭香,立馬掛上笑臉,跑過去接過她手里的竹簍。
“蘭蘭,你回來了,剛才河對岸好像出事了。”
魏蘭香點了點頭,“是王家兒媳婦死了。”
魏老道不管什么王家李家的,他也不熟悉,指著幾個陌生人問:“這些人是……?”
“來找人的。”
觀書正要沖進屋子里找人,被魏老道一把拽住。
“知道人在哪嗎就往里沖?”那間可是閨女的廂房,哪能讓這毛頭小子隨便闖進去?
觀書惡狠狠地問:“你們把我家少爺藏哪兒了?”
魏老道沉下臉,一巴掌拍在這小子腦袋上,就沖這態度,今天他們就別想把人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