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衣裳遮擋,她只看了脖子的傷口,但此時,她不著片縷,鎖骨上的傷痕清晰可見。
“靠近脖子這個位置有明顯的指印,后頸處更加明顯,除非是很重的傷,否則不可能在尸體上留下來。”
蕭寂皺眉,“她是被人掐死的。”
這么明顯的指印,縣衙的仵作竟然沒有發現!
“有九成的可能性,兇手奸污后掐死了桂花,再找一根麻繩把她掛到樹上,偽裝成自縊的模樣。”
魏蘭香拿了紙筆出來,照著那指印的模樣描畫下來。
“這有何用?”
“暫時不知道,也許找到嫌犯可以比對一下手指的長短。”
蕭寂贊賞道:“魏姑娘心細如發。”
“蕭大人請繼續記錄。”
“好。”
“驗,死者指甲縫中有皮肉組織,應為掙扎時從行兇者身上留下的。”
隨風高興地說:“也就是說,兇手被抓傷了,他身上一定有傷痕!”
“是,但這種程度的抓傷,兩天就痊愈了。”
魏蘭香給尸體蓋上白布,對蕭寂說:“奸污她的男人對她動了粗,應該是房事上有這方面的癖好,她胸口有一圈很明顯的牙印,上齒缺了一顆,這是很明顯的特征。”
“也許兇手就是她的丈夫王大牛。”隨風推測道。
魏蘭香搖頭,“前夜桂花跑出去時,王大牛沒有追,所以應該不是他。”
驗完了桂花的尸體,魏蘭香把蠟燭移到另一邊去。
王婆子的尸體更臭,不過她身上的臭味來源于糞坑。
蕭寂擺了擺手,吩咐隨從:“你二人去抬水來給尸體沖一沖。”
魏蘭香在一旁等著,問蕭寂:“王婆子的尸體仵作驗過嗎?”
“驗過。”
“怎么說?”
蕭寂眼神發冷,“你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了,縣衙的仵作可能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其實這也正常,兇犯都在現場抓到了,那么多人證,仵作也就偷懶了。
但他肯定沒想到,青木縣還有個比他更厲害的仵作。
等把尸體沖洗了兩遍,魏蘭香才開始驗尸,說完基本信息后,她第一步就是掰開死者的嘴巴。
“死者口中沒有污穢物,她不是在糞坑里溺死的。”
人死前都會掙扎,如果王婆子是死在糞坑里,那鼻腔和嘴巴里肯定都是污穢物。
但如今,她鼻腔里是有些臟污,可嘴巴里沒有,說明死后才被人丟到糞坑去的。
隨風捏著鼻子問:“誰與她有如此深仇大恨,殺了人竟然還把尸體丟到糞坑去,太過分了。”
“她全身沒有其他傷痕,初步斷定是溺水死亡,我可以解剖尸體嗎?”
魏蘭香的問話讓蕭寂沉默了片刻。
大羲王朝看重身后事,對死者都很尊重,仵作驗尸除非必要,或者征得家屬同意,否則是不允許剖尸的。
魏蘭香小聲說:“我只看看她的氣管和肺部,不會動太多地方的。”
“咳……萬一被家屬發現?”
“只有確定她的死因,才好推測第一案發現場。”
“第一案發現場?”這個詞對蕭寂來說很新鮮,但也很好理解。
“好,你動手吧,其余事交給我來處理。”
想王家這樣的人家,也不敢和堂堂提刑司叫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