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不等蕭寂表態,就反駁了他。
“王仵作是吧,敢問,身為仵作的職責是什么?”
“自然是分辨死者死因。”
“所以我剛才哪句話說錯了?你給出了錯誤的結論,只會誤導大人判斷。”
王仵作高聲說:“一個小嬰兒的死因,錯了就錯了,怎會影響大人判斷?”
“那請問,兇手為何要選擇捂死這個嬰兒?”
“當然是因為嬰兒太小,他不忍心下手,最后選擇了捂死他。”
沈蘭鼓掌,“好好好,王仵作還挺有善心的,不知兇手聽了您的話會不會贊同。”
“你什么意思?”
“兇手不忍心下手可以留下這孩子性命,他還不到一歲,什么都不懂,并非非殺不可,可他還是下殺手了,這能說明他不忍心?”
“這……”
蕭寂擺擺手,“不必爭論,本官只看事實,若是表面看不出死因,可……”
沈蘭打斷他說:“大人,不必剖尸,卑職可以肯定,這嬰兒是被兇手一掌拍死的。”
蕭寂又去看王仵作,后者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既然蕭大人選擇信她,那卑職也無話可說。”
蕭寂若非手下實在沒有可用的仵作,又怎會將沈蘭一個女子帶回來?
不管是王仵作還是楊仵作,二人的驗尸水平都欠缺了些。
他咳嗽一聲,拉著沈蘭走開,免得刺激了王仵作。
其他官員見蕭大人偏袒這位小娘子,都在心里偷笑,不過也有人覺得,沈蘭的話在理。
等驗尸結束,雷大江也回來了,帶回來了查到的消息。
“那了塵師父前日是被方丈大師指派下山做善事來著,城外小郭村有一戶人家,子女死絕,只留下一個獨眼老婆子,山上的師父們心善,就幫她種了兩畝田,昨日了塵師父幫忙收割,一整天都在田里,村民們都能作證。”
“入夜后呢?”
“夜里就歇在小郭村中了,有村民入夜后還看見他坐在河邊打坐,好端端,他怎么可能進城殺人?”
雷大江反正是不信的。
沈蘭想起了塵胳膊上的傷,確實是被植物的葉片劃傷的。
蕭寂沒說什么,又聽雷大江匯報說:“還有,吳府的鄰居們說,那天夜里家里的狗叫得特別兇,有人出來看過,沒發現異常就去睡了。
另外,賣豆腐的老錢起得早,他說那天天亮前有看到一道人影從他鋪子外跑過去,他也沒在意,以為是誰家男人出工了。”
“可有看到那人的樣子或穿著?”
“他說沒看清,那人速度很快。”
“吳府的名單核對過了嗎?可還有活著的人?”
雷大江嘆氣,“除了嫁出去的女兒,吳家上下都在這里了。”
這真是斷了吳家的血脈啊。
雷大江拍了下腦袋,“對了,還有一件事,大人您帶回來的那五具鏢師的尸體,已經被家屬認領回去了,他們問何時升堂審案?”
蕭寂想了想,讓雷大江去把張氏母女帶過來。
雷大江問:“大人覺得,這兩個案子之間有關聯?”
“也許吧。”
目前沒有太多頭緒,但只要能找到一絲線索,或許就能抽絲剝繭。
如今看來,只有沈蘭提供的幾條線索最宜入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