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審完了,沈蘭在官府等蕭寂。
他換了官服出來,見到沈蘭說的第一句話是:“派去刺桐的人回來了,沒有找到與鏢局對接的那名海商。”
沈蘭想了想,說:“也許是錯過了接頭的時間,所以那海商提前離開了。”
“嗯。”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聽到了什么風聲跑了。
這枚珠子既然是吳忠錦謀來的,拖鏢局送到海商手中,八成是要送給什么人。
如果能知道那海商的身份,也許還能順藤摸瓜。
“鏢局那邊的存單看不到收貨人是誰嗎?”
“能,但只寫了姓胡,他們用信物和暗語交接,可惜鏢師們的遺物都還給家屬了,現在也不確定信物是什么。”
至于暗語,鏢師的總鏢頭倒是說了,一句很普通的詩句而已。
“走吧,先回去。”
蕭寂帶著沈蘭回到后宅,進門就聞到了肉香味。
大熱天的,付清衍在水池旁擺了烤架,竟然在烤全羊。
他顯然廚藝不怎么樣,搞得現場煙熏火燎的,還要靠觀書給他滅火。
“你們回來了,再等等,羊肉馬上烤熟了。”
沈蘭走過去時已經聞到了燒焦味,她眼疾手快地把烤架抬起來,嘆氣道:“火太大了,把木柴全抽掉,用炭火即可。”
羊肉的香味還是很吸引人的,沈蘭進屋換了衣服洗了臉,然后接替了付清衍的位置。
沒一會兒,蕭寂也提著酒壇子過來了。
他笑罵道:“你可真會找地方,這里離水榭太近了,沈姑娘夜里要聞著煙熏味睡覺了。”
沈蘭倒是不在意,從前家里到了過年也會做熏肉,味道比這嗆人。
付清衍忙坐到對面搖扇子,把煙往另一個方向吹。
“我也是看你們最近忙的團團轉,所以買了一只羊給你們補補身子。”
這份心當然是好的,沈蘭和蕭寂都是感恩之人,并未責怪他多事。
二人一個轉動烤架,一個灑調味料,配合的十分默契。
很快,誘人的香味就彌散開來。
蕭寂給付清衍倒了一碗酒,被沈蘭奪了。
“他傷勢沒好全,不宜飲酒。”
她端著碗湊到嘴邊,喝了一小口,發現味道有些辣,但還能接受。
蕭寂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他笑著說:“沈姑娘豪氣,不過這酒烈,不可多飲。”
沈蘭也沒打算多喝,烤肉配美酒,能暫時解憂。
李燁的不辭而別,在她內心積下了不可疏解的愁緒。
“怎么不見隨風和隨影?”這兩大門神一直是跟蕭寂形影不離的。
“派他們二人去辦事了。”
蕭寂沒說辦什么事,沈蘭也就沒多問。
夜幕降臨,水池邊飄起了屢屢白煙,是小廝在四周點燃了驅蚊蟲的香。
沈蘭看著那白煙,想到了一個問題:“盧亞軒與吳氏不過是年少時的一點朦朧情感,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真的會為了吳氏殺人嗎?”
“不知道,等人帶回來,我再派人去請吳氏,他們見上一面,也許就知道了。”
蕭寂說了一些與案情有關的事情。
比如,那盧亞軒日子過得還不錯,平日出門,穿著也不俗,吳忠錦牙齒縫中找到的棉麻線不像他日常穿著的衣物。
還有,盧亞軒大概率也不會得到吳忠錦的款待。
半夜能被吳忠錦迎入書房的人不一定是他。
沈蘭點了點頭,“也許只是收人錢財,替人制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