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死的?”盧亞軒雙眼通紅地問。
沈蘭不想說,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你快說啊!她怎么死的?”盧亞軒大步沖上去,又被衙役攔了下來。
就這樣一路拉扯到了衙門外,沈蘭回頭說了一句:“你都自身難保了,有什么資格關心她?”
蕭寂已經得到消息等在了公堂上,嫌犯一到,直接進入審案環節。
“跪下!”衙役壓著姓盧的跪在堂下。
“盧亞軒,三十八,是本城有名的制香師,經營著一家香料鋪子,可對?”
見他沒反應,蕭寂又問:“本月初五晚上你在哪里?……若是執意不開口,本官可就要動刑了。”
對方抬頭,目光里毫無神采。
他咧開嘴角笑了笑,笑容慘淡。
“大人不用問了,是我做的,是我殺光了吳家上下所有人!”
蕭寂擰著眉頭,“你可知親口認罪意味著什么?”
幾十條人命,罪大惡極,可不當當是斬首示眾。
“我認,是我做的。”
雷大江握緊刀鞘,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畜生!你怎么下得去手?”
蕭寂不知為何,覺得他認罪的太簡單了,而且他一開始并不認為他是殺人兇手。
“呵呵……我為什么下不去手?是吳忠錦那個王八蛋欺人太甚,他該死!”
“他該死,他府里的其他人也該死嗎?一歲孩童懂什么?”雷大江又踹了他一腳。
蕭寂輕輕敲了敲桌子,雷大江氣呼呼地退到一邊。
盧亞軒從地上爬起來跪好,不等蕭寂盤問,自己說起了與吳家的恩怨。
當年,他在制香坊里當學徒,一次給吳府送香的時候遇見了吳嬌嬌,一見傾心。
后來,他總是借著送香的機會偷偷去找吳氏,每回都給她送自己制作的香囊。
他年輕時相貌堂堂,言語詼諧,又很懂得討女子歡心,很快就讓吳氏也愛上了他。
他努力學本事,攢了錢,帶著十足的誠意上門提親,卻被吳忠錦打了出來。
“他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知道自己家貧,可我不會窮一輩子,我能保證讓嬌嬌過上好日子,可他哪里肯聽,轉頭就把嬌嬌送給一個縣令當妾室!”
他恨得牙癢癢的。
沈蘭聽了都動容。
年輕人的愛慕最熱烈,偏偏有人一桶水澆滅了他的熱忱。
他因愛生恨也是有可能的。
但她還是不信,當年的他沒有爆發,為何會在十幾年后爆發?
蕭寂問他:“你就因為這些陳年舊怨殺光吳家人的?”
“那倒不是。”盧亞軒盤腿坐下,握住了一枚香囊,放在鼻尖聞了聞。
他閉著眼呼出一口濁氣,再睜眼時,眼里滿是兇光。
“當年的事我以為過去了,這些年我忘不了她,一直沒有娶妻,但也沒再聯系她。
直到那個縣令成了建州知府,我在法音寺上香時又遇見了她。
她過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