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尸體中有一具女尸,這個發現讓嚴推官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以為是蕭寂驗的尸,絲毫沒有懷疑這份筆錄的真實性。
畢竟蕭寂破案的能力是出了名的。
聽說他離開建州時,剛破了一起滅門大案,前后才用了幾天時間,這份業績無論走到哪都是值得夸耀的。
嚴推官帶著人到余府重新核對名單。
大戶人家用的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在官府有備案。
經這么一查,嚴推官發現,死的三人中,除了余大人和他的貼身小廝,另外一人并無記錄。
他面色凝重地問余夫人:“夫人若是不肯配合,那余大人的死因怕是永遠也查不出來了。”
余夫人年近四十,哪怕注重保養也已經是個面相愁苦的中年婦人。
“嚴大人這話有意思了,什么叫我不配合?我可是聽說,嚴大人已經抓了疑犯,卻遲遲不定罪,該不會是想包庇她吧?”
“夫人是指沈姑娘?”
“呵,不過一名賤婢,人盡可夫!算哪門子姑娘?”余夫人刻薄地反駁他。
嚴推官不理她,自顧自地問:“沈姑娘初次來余府,先不提她進沒進過汀香園,就算進了,她哪來的作案工具?
死的三人中,其中一名小廝被綁,另一名女尸身份不明,還有余大人,他身強力壯,憑一個姑娘能制服三個人并且澆油燒尸?”
“誰知道,也許那賤婢是狐貍精變的,有法術呢?”余夫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荒謬!”
嚴推官之前還很同情余夫人,可如今再入余府,卻發現這位并不像剛死了丈夫。
余府的靈堂是擺了,上門吊唁的客人卻不多。
當然,這與余大人死得蹊蹺有關。
他死相難看,早早就封棺了,因此客人來了也只是上柱香就走。
按照流程,可能都等不到停靈七日就會送去下葬。
嚴推官想起蕭大人來時的交代,讓他說服余夫人開棺驗尸,頓時覺得頭發如牛。
嚴推官咳嗽一聲,苦口婆心地說:“夫人,余大人死的那日是夜里,仵作可能沒看仔細,如今發現一具尸體是女尸,說不定余大人的尸體也有誤,不如讓仵作再看一眼,如何?”
余夫人翻了個白眼,“不用,我自己的丈夫,化成灰我也認得。”
嚴推官無可奈何。
余夫人起身說:“嚴大人也不用在余府查了,我知道我家老爺確實養了一名妓子在汀香園,其余的我就不知情了……來人,送客!”
嚴推官神色凝重地走出余府。
他打發人去查那妓子的身份,然后命人私下查一查余大人夫妻的感情。
回到衙門,見蕭寂端坐在廳堂里喝茶,他忙把查到的消息告訴他。
多個人參謀,也許能早日找到突破口。
“其實還有幾個地方可以入手,嚴大人可以試一試。”
嚴推官謙虛地說:“請蕭大人指教!”
“第一,桐油的來源,起火時不僅尸體上澆了油,屋子內外肯定也澆了,才會導致火勢難以撲滅。
如此大的用量,余府難道沒有記錄?
第二,那門房和丫鬟串供是受何人指使?
第三,誰有殺人動機?為錢為利還是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