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離建州也不近,兇手不可能恰好和自己走一樣的路線,又恰好趕在自己前面殺人。
他揉了揉眉心,疲憊地說:“也不知道隨影把卷宗追回來了沒有。”
深夜,獄卒昏昏欲睡。
才過子時,更鼓就像是催眠曲,把人的瞌睡蟲都敲出來了。
獄卒打了個哈欠,對同伴說:“走,再巡視一圈,咱們就輪流休息去,這天氣越來越冷了。”
兩人半睜著眼在牢房外巡視。
大多數犯人都睡了,睡不著的也都躺著不動,這是常態。
不過路過其中一間牢房時,獄卒瞧見嫌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踢了踢牢門,“鐘管家,你怎么倒在地上睡了?地上多冷啊。”
鐘管家還沒被定罪,雖然被關在這里,但待遇一直很好。
他的牢房里有舒服的棉被,一日三餐也是單獨送的。
見他一動不動,獄卒有些詫異。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靈光一閃,趕緊拿出鑰匙開門。
其中一人跑得快些,進去后就發現不對勁了,墻上一大灘血跡。
他把鐘管家翻過來,看到他滿頭是血,人已經沒了聲息。
“完了……他……他死了!”
看管的犯人死在獄中,追究下來,他們難逃其咎。
嚴推官半夜被人叫醒,一聽鐘管家死了,急忙從床上爬起來。
消息傳到宋府時,天已經亮了,宋知府披著衣服急忙出門。
蕭寂跟在后面,和宋知府一起去了大牢。
他們到的時候,鐘管家的尸體已經被抬出來,仵作正在驗尸。
嚴推官手里拿著一份血書,神色凝重。
見到宋知府,他把血書遞過來,“大人請看,這是嫌犯死前留下的,已經鑒定過筆跡,確實是鐘管家所寫。”
蕭寂湊過去看,只見血書寥寥數十個字,除了認罪,就是替余夫人證明清白。
“他沒有交代作案過程。”蕭寂提醒道。
他昨天才詳細復盤過,覺得鐘管家不太可能是兇手,沒想到今天就看到了這份認罪書。
宋知府把血書還給嚴推官,“他以死謝罪,八成是為了還余夫人清白,既如此,就全了他的忠心吧。”
嚴推官小心翼翼地問:“這其中還有些不明之處,是否等查明了再結案?”
宋知府瞥了蕭寂一眼,笑著說:“賢侄是這方面的翹楚,你以為呢?能否就此結案?”
蕭寂據實說:“鐘管家死得太早了些,官府并未定他們的罪,他為何要以死謝罪?”
“我剛才說了,他是為了保護余夫人。”
這確實是忠仆會做出來的行為。
蕭寂又問:“但他一個年邁的老者,如何能殺了余源望三人?”
“他是余府管家,說不定是先迷暈了他們再放火,余大人對他沒有防備,會中招很正常。”
這一點蕭寂沒法反駁,因為他們確實不知道余源望死前是否昏迷著。
“宋大人,其實我覺得,兇手應該是個高手。”蕭寂說了自己的推測。
“何以見得?”
“如果兇手是個高手,他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入余府,殺人放火后再逃離。”
宋知府搖頭失笑:“哪有這么厲害的人物?”
仵作驗完尸體,對幾位大人說:“死者是自己撞墻而死的,身上沒有其他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宋大人點頭,對嚴推官說:“你再查仔細些,定要找齊證據。”
嚴推官應諾:“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