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點頭。
沒多久,隨影送來了新的供詞。
“送飯的婆子招了,是她趁守衛不注意時用袖箭射殺了馬瀧,然后把袖箭藏在食盒帶回廚房,夜里趁無人時燒了。”
“理由呢?”
“她說自己也是聽命行事。”
“聽誰的命令?”
隨影搖頭,“她也不知道,有人用她兒子的性命威脅她,袖箭也是那人放在她房中的。”
沈蘭分析道:“有兩撥人馬,木姨娘這邊應該是要救馬捕頭,而另外一邊的人則要殺馬捕頭,為的是讓案子繼續下去。
如此看來,馬捕頭看完信后依然選擇自盡,說明他并不是聽命于木姨娘的。”
“還隱藏著一個人,會是誰呢?”
“那夜去偷證物的不是還有兩波人馬嗎?木姨娘能指使的只有馬瀧,那另外二人是誰指使的?”
隨風恨得牙癢癢,“小郡王是造了多大的孽,這么多人想害他。”
“其心不正,即便位高權重,也難以得民心。”蕭寂嘆氣。
沈蘭耳邊不再有慘叫聲,大腦運轉也正常多了。
她說:“那第六名死者,如果真是落入虎口中,我們是不是可以從郡守府內部查起?能進百獸園的人并不多。”
“木姨娘每次只是幫忙送尸體進福春居,她不知道馬瀧在哪殺人,也不知道剩下的肢體被藏在哪兒,如今馬瀧已死,也許這些將會成為不解之謎。”
小郡王當日召集了郡王府所有妻妾到福春居問話。
他身邊能出一個木姨娘,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阮姨娘、柳姨娘呢?
蕭寂沒有攔著他,這些妾室身份敏感,不是他能輕易調查的。
而他把更多精力放在之前翻出來的三個案子上。
一個木縣令之死的案子,就讓他們順藤摸瓜找出了木姨娘,也許另外兩個案子也會有收獲。
午后,一名書生主動找到了蕭寂。
“學生陳樹,字明知,見過蕭大人。”書生文質彬彬,雖看著窮困,但氣質不俗。
“你找本官何事?”
若不是蕭寂曾在卷宗里見過這個人的名字,他是沒打算見的。
陳樹激動地說:“聽聞蕭大人要重啟楊兄的案子,學生特意前來伸冤,還請大人聽學生一言。”
陳樹的年紀比蕭寂還大,只是在蕭寂面前,他也得當個小輩。
“你說說看,案子不一定能翻案,畢竟口說無憑。”
“大人,楊兄知書達理,恪守規矩,從不會與女子曖昧,他一心讀書,與那富商千金根本不認識。”
“他們認識也不一定會告訴你吧?”
“不會的,我與楊兄一直同住,還是同窗,我們無話不談。”
這陳樹的態度過于激動,這個案子已經過去大半年,他如此執著替楊朔翻案,可見感情深厚。
“單憑你的幾句話,不算證據。”
要證明兩個人有關系很容易,但要證明兩個人沒關系就難了。
畢竟當事人都死了。
陳樹明顯消沉了下來。
他眼中沒了生氣,頹然地說:“學生不知道要什么樣的證據才能為他翻案,學生以為,蕭大人是為民請命的好官。”
蕭寂無奈地說:“本官只是路過此地,也并非你以為的好管閑事的青天老爺,如今能作為突破口的就是那小姐生前的貼身丫鬟。”
“據我所知,那丫鬟被徐老爺發賣了,但我大致知道她被賣到何處。”
蕭寂打發隨風跟著陳樹去找人,他要親自問話,如果丫鬟的供詞與當初的一致,那至少有翻案的理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