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才想起,剛才進門前,蕭寂是付了銀子的。
可眼下,四周靠近舞臺的位置都是人,根本沒有空位。
蕭寂把手里的牌子遞給他,對方瞥了一眼,然后笑容就沒那么真誠了。
“葵字二十號、二十一號,那在最靠門的左邊,二位過去吧,莫要站在這里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伙計說完就甩甩手走了。
蕭寂是來查案的,不是來當觀眾的,可是沈蘭卻拉住了他。
“大人,我想看一會兒。”
蕭寂于是轉身往位置走去。
別說,這個位置確實不怎么好,離舞臺遠,連人臉都看不清。
“你喜歡這個?”蕭寂還以為沈蘭喜歡看舞姬跳舞。
沈蘭沒什么藝術細胞,不過正常審美能力是有的。
“很好看。”
這里的舞蹈和大戶人家那種輕歌曼舞不太一樣,多了氛圍感。
觀眾們很能帶動氣氛。
尤其是當一名舞娘從一條大紅色的帷幔上飄落下來時,現場是口哨聲和吶喊聲達到了最高峰。
那舞娘身著鵝黃色紗裙,全身上下并未有裸露的地方,甚至臉上還戴著紗巾,可卻引得一群男子花癡般地尖叫。
像極了前世的追星場面。
“那就是妙娘嗎?”沈蘭問坐在右手邊的觀眾。
那是個身材瘦弱的青年,眼里的癡迷做不了假。
他一身布衣,著實不像有錢來這里消費的人。
“是啊,小兄弟第一次來?”
“是,路過潭州,聽聞妙娘子大名,特來一見。”
“那你來得值了,妙娘子可是當之無愧的舞魁,聽說這是她在潭州最后一次上臺了。”
“為何?”
“她要去汴京參加舞魁大賽,據說是長公主喜歡看舞,在汴京擺了擂臺,天下舞女皆可前往參賽,若是能奪魁,她將擺脫伶人身份,飛黃騰達!”
沈蘭聽他說得激動,仿佛受益的人是他自己。
她好奇地問:“兄臺和妙娘子熟嗎?她姓什么?”
那青年瞥了她一眼,重新把目光放到舞臺上。
“你這個人真無趣,莫要找我說話。”
沈蘭不懂他為何生氣,不過此時臺上的舞者一個高空旋轉,裙擺如花,身姿柔軟輕盈,曼妙的很。
他大概是嫌自己吵吧。
沈蘭的目光也落在那舞者身上。
她還記得幼年時林妙娘長什么樣,嬌憨可愛,天真活潑,又是與堂兄定了娃娃親的,所以和她關系很好。
十年不見,她們的相遇會是在這里嗎?
舞臺上那引得眾人吶喊的舞魁娘子是她嗎?
“好!太好看了!”
“當之無愧的舞魁!”
“此去汴京,咱們妙娘子肯定能一舉奪魁,替咱們潭州長臉!”
“我要給妙娘子準備十套最華麗的舞衣。”
“聽說汴京有個最出名的花魁娘子叫青蔓,當朝太子送了她一套金縷衣,美輪美奐!”
“這有什么,咱們鄭王爺也送了妙娘一套以七色寶石點綴的絕美衣裙,定能大展身手!”
沈蘭這些日子都沉浸在尸體和謎題中,此時被周圍的氣氛帶動,渾身輕松,也跟著拍手叫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