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鄭王府來人了。
“鄭王要請表哥和沈姑娘過府?沒請我嗎?”付清衍擔憂地問。
德公公臉色不太好看,但態度很恭敬,顯然是有人叮囑過的。
“是,今日王爺有正事要辦,就不招待世子爺了。”
蕭寂不想讓沈蘭去,誰知道鄭王是心懷善意還是惡意。
“我這仵作身受重傷,恐無法去見王爺,不如就下官去吧。”
德公公偏頭往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可不行,沈姑娘走不動路,那咱家拍人來抬她去就是了。”
蕭寂沉下臉。
“公公一定要如此為難本官?”
德公公忙作揖道:“奴才不敢,蕭大人消消氣,王爺沒惡意,反而有天大的好處等著二位呢。”
沈蘭打開房門走出來。
她身上換了一套嶄新的一群,披著一件火紅的狐貍毛斗篷,顯得嬌俏可人。
德公公甚至不敢想象,這樣嬌美的姑娘是怎么從甄武那樣的莽夫手底下逃生的。
“沈姑娘既然起了,那就與咱家一起走吧。”
沈蘭朝他們點了點頭,步伐緩慢地走向蕭寂。
身上的傷雖然不嚴重,但蕭寂話已說出口,她總要配合著演一演。
最后,德公公還是給兩人安排了轎子,一路抬著去鄭王府。
進了內殿,沈蘭跟在蕭寂身后行禮,盡量讓自己低調一些。
畢竟她殺了人,要是對方倒打一耙,她有理也說不清。
鄭王是個大嗓門,吆喝道:“快平身,不用如此多禮,都是自家人。”
沈蘭很想知道,自己和他算哪門子自家人。
不過她看蕭寂起身了,也跟著站起來,低頭站在蕭寂身后當布景板。
蕭寂開口與鄭王寒暄。
先是互相問候了一下對方的身體,然后又互相問候了一下雙方的家人。
提起家人,那就不得不提起小郡王夫妻倆。
鄭王的笑臉頓時就沒了。
“這小兔崽子真是會給老子惹麻煩,早知如此,就不讓他去衙門添亂了。”
鄭王話雖這么說,可半點也沒有后悔的語氣。
緊接著他又說:“還有我那糟心的兒媳婦,不愧是將門虎女,殺伐果斷,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蕭寂糾正道:“這一切皆因郡王胡亂判案引起,郡王妃想著能撥亂反正,意圖是好的,卻用錯了方法。”
“年輕人嘛,犯錯是難免的,好在尚未鑄成大錯。”
沈蘭心里暗暗說道:死了那么多人還不叫大錯?那什么樣的錯才叫大錯?
也許在鄭王眼中,郡王妃殺人都比不過她給郡王戴綠帽子嚴重。
話說回來,這頂綠帽子到底戴了沒?
蕭寂語氣平靜地回道:“是啊,還差一點,差一點我與我的屬下們就要死在郡王妃的刀下了。”
沈蘭忍不住彎起唇角。
這蕭寂也是有幾分膽量的。
鄭王一時間沒說話,雖然沒看見表情,但大概是有些尷尬的。
過了一會兒,他樂呵呵地笑了起來,“賢侄說的對,到底是讓你們受驚又受傷的,確實是她的不是。
今日本王就替兒媳給你們道歉,來人……”
他一聲喊,殿外進來了一排侍女,個個手里端著托盤,托盤上蓋著紅綢。
很經典的畫面。
鄭王要用金銀堵他們的嘴了,就不知道給的多不多。
沈蘭心想:對方原本可以倒打一耙的,但他沒有,還給封口費,算是良心權貴了。
“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收下,改日有用得著本王的地方,盡管開口。”
紅綢被掀開,果然金光閃閃,珠光寶氣。
沈蘭的目光被一頂珠冠所吸引。
她見大戶人家的女子會佩戴各種各樣的冠,精美大氣,但她很少這樣打扮。
今日見到這頂珍珠點綴而成的冠,她才知道,女子愛美,愛首飾是情有可原的。
誰能拒絕得了這么精美大氣的首飾呢?
蕭寂只看了一眼,繼而笑道:“王爺大氣,只是下官無功不受祿。”
“怎會無功?你們替本王破了一起大案,功勞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