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之后又隨便問了王管事幾個問題。
等隨風將姜管事的侍妾帶來,才慎重地問她們:“昨夜姜正回家過嗎?”
二人顯然在家哭過一回了,齊齊搖頭:“不曾見老爺回府。”
“他平日里夜不歸宿的時候多嗎?”
“不多,除非是得了新的美人,但多數時候也是把人帶回府里的。”
蕭寂眼角余光瞥見蘇奇毓的筆抖了一下,在紙上落下一小點墨汁。
雖然他很快用字掩蓋了,但蕭寂還是察覺出一絲異常。
“姜管事好美人?”
兩個侍妾嬌嗔道:“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這碼頭來來往往的都是跑江湖的,很難見到女人,更別說美人了。
因此姜管事才會帶兩名侍妾在身邊。
但總有些時候,過往的客人會使美人計。
姜管事要是看上眼,半推半就也就睡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那你們知道他和誰結仇嗎?日常有不對付的人嗎?”
“大人,老爺不與我們說外面的事,他的仇人想必不少吧,畢竟獨占著這么大一個碼頭。”
這賺的錢得多少人眼紅啊。
不過蕭寂很肯定,對方并非因為這碼頭和他結仇的。
這種利益之仇也犯不上找姜正,而應該找他背后的靠山。
殺他前對他極力毆打,全身骨折達十三處之多,內臟定然也破損嚴重。
即便沒有最后那一擊,他八成也是要死的。
可對方卻怕他不死,還加了重重一擊,這是心存泄憤而殺人。
同樣的問題,蕭寂剛才也問了其他人。
大多數人都是含含糊糊表示不知道,不想因此與人結怨。
只有一名小伙計告訴他,見姜管事與王管事曾因倉庫里的貨吵架。
據他們所說,王管事主要負責客棧的生意,而姜管事負責倉庫里的買賣。
他手里有船,倉庫只是個中轉站,有時候忙起來連客棧的伙計都要過去幫忙搬貨。
問完了話,蕭寂對蘇奇毓說:“多謝蘇先生了,你可以回去了。”
蘇奇毓忙站起來道:“那學生就告辭了,大人有用得著學生之處,盡管派人來喊一聲。”
“好。”
二人客客氣氣地道別。
等蘇奇毓離開,蕭寂拿起他記錄的口供,再拿出貼身存放的那兩句詩進行比對,發現字跡并不相同。
沈蘭見狀,好奇地問:“這碼頭難道還有其他讀書人?要不試試王管事的字?”
身為管事,王猛不可能不會寫字。
“這容易,派人去拿本賬本過來看看就行。”
柜臺上就有現成的,蕭寂只一眼就知道,不會是王管事寫的。
他的字也只比沈蘭的好看一點點。
一個寫字好看的人可以模仿不同字跡。
但一個寫字難看的人卻很難模仿出好看的字跡。
蕭寂把口供收好,帶著沈蘭幾人沿著客棧回姜府的路走了一遍。
“姜正昨夜亥時左右離開客棧,回家只需要一盞茶的功夫,如此短的路程卻出了意外,偶遇的可能性極小,八成是兇手特意等他的。”
付清衍不理解地問:“他有錢有人,深夜回家怎么沒帶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