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許久未見蕭大人了。
沈蘭帶著她走過去,詢問蕭寂:“大人怎么獨自一人在街上走?”
蕭寂看到她們,心情大好,笑著回答:“正要回家,隨風去辦事了。”
“您這個時辰剛散值?”
蕭寂搖頭,“不是,剛從趙家出來。”
沈蘭了然,這是見未婚妻去了。
她平日里也會聽小乙說一些蕭家的事情。
蕭家人口簡單,蕭老爺夫妻恩愛,沒有庶出的兄弟姐妹。
蕭寂是嫡長子,他的妻子也會是蕭家的宗婦。
趙姑娘與他門當戶對,蕭家二老一直對這個兒媳很滿意,只等他們完婚。
蕭父她已經見過了,是個斯文儒雅的好父親,蕭母想必也個溫柔的婦人。
沈蘭最近在收集顏料。
她打算在蕭寂成親時送他一份大禮。
“大人穿著官服,若是這樣在街上走動,不免引人注目,不如我去給大人雇頂轎子?”
蕭寂指了指一旁的成衣鋪子,“我去買一身常服即可。”
街上的這家“奇繡坊”,放眼全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鋪子。
據說東家是鎮遠侯的夫人,那位夫人是江南人士,手里掌握著江南一半的蠶絲生意。
蕭寂剛要進門,忽然“砰”的一聲響,一具人體從天而降,砸在了他面前。
沈蘭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差點摔作一團。
瞧見摔下來的是個人,沈蘭當即上前,伸手摸了摸頸動脈。
“還活著。”
她抬頭看了眼此人摔下來的地方,正是奇繡坊的三樓。
蕭寂吩咐她盡力救治,大步跑進鋪子中,推開攔路的伙計沖上三樓。
雖然剛才沒看見,可人掉下來,人為的可能性更大。
沈蘭將人輕輕翻個身,讓她躺在地面上,發現是一位很年輕的姑娘。
她額頭砸破了,鮮血直流。
人痛苦地說不出話來,一張嘴,血液便從嘴角流出。
“姑娘,你先別說話,我先給你檢查一下。”
她沒帶工具箱,身上什么藥也沒有,只能先撕了一塊白布按住她頭上的傷口。
她吩咐萱兒:“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醫館,趕緊請個郎中過來。”
萱兒跑去請郎中。
此時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
“摔成這樣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這么年輕,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閨女。”
“奇繡坊的客人非富即貴,瞧這穿著打扮定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真可惜啊……”
沈蘭輕輕摸過她的身體,從她剛才摔下來的姿勢判斷,身體應該多處骨折。
果然,不僅肋骨不知斷了幾根,腿也摔斷了一條。
這樣的傷勢,就是放在現代,醫治不及時也得死亡。
一雙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傷者睜著眼,嘴唇顫抖地對她說:“救……我……”
她按壓傷口的白布已經染紅了。
那雙抓住她胳膊的手逐漸松開,瞳孔也開始渙散。
“你再堅持一下,郎中很快就來了。”沈蘭焦急地安慰道。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每一次張口都會被鮮血堵住聲音。
直到那雙手軟倒在地,她的氣息也逐漸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