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路上，沈蘭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著，讓隨影把馬車停在拐角處。
蕭寂入宮查案，除了她這個仵作，連護衛都不讓帶。
隨影先一步跳下馬車，拔劍朝跟隨者刺過去。
“慢著，是我！”來人發出聲音道。
“李燁？”沈蘭走了過來，看到了披著黑色罩衣的李燁。
他留著長發的樣子比光頭時英武了許多，身上真有幾分武將的硬朗。
“蘭兒，借一步說話。”
沈蘭將他帶進巷子里，蕭寂正揣著手站在陰影中。
李燁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并未讓他回避。
“你不是正在值守？”
“剛好輪班，我就出宮了，有人讓我給你傳句話，吳美人的案子不要供出謝昭儀。”
沈蘭不解地問：“這是為何？難道那人與謝昭儀是一伙的？”
李燁搖了搖頭，面色凝重，“不是，他是為了你和蕭大人好。”
蕭寂走了過來，俊朗的面龐上也露出幾分不解。
“他是想告訴我們謝昭儀不好惹嗎？還是想說皇上會為了維護她降罪于我？”
李燁剛進宮當差不久，不懂這其中的因果，但他聽明白了離戈告訴他的意思。
“都有吧，謝昭儀對皇上很重要，皇上很放縱她，有些事情，皇上不一定不知道。”
“哦？”蕭寂仔細思考這句話傳遞的信息。
“如此說來，皇上對謝家的態度就很值得揣摩了。”
李燁看了沈蘭一眼，放柔聲音說：“我該走了，我們最好裝作不認識，對你也好，有事情可以寫信送到城隍廟那條街最后一座宅子里，會有人轉送給我。”
李燁說完，將兜帽拉下來，遮住半張臉，轉身離開了這里。
沈蘭瞧見他隱入黑暗中，心里有一絲慌亂。
他好像一直在瞞著自己悄悄做大事。
可他從來不跟自己說，總是避著自己。
蕭寂反身上馬車，忽明忽暗的燈光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怕。
“明日我自己進宮就好，那人的話不一定是真的，而且這是皇命，我必須把查到的結果稟告皇上。”
沈蘭目光幽深地說：“我也想見一見皇上。”
第二天一早，二人齊齊入宮。
今天正好有大朝會，散朝已經接近午時。
蕭寂看到圣駕歸來，趕緊帶著沈蘭跪拜迎接。
“微臣蕭寂，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御輦上，皇帝的精神有些許疲憊，不過聲音很洪亮，“蕭愛卿來了，平身吧。”
他帶著人進御書房，把一眾要來談政事的大臣們打發走了。
“喲，你身后這位姑娘是……？”
“回皇上，這是提刑司的沈仵作。”
“似乎是聽誰提起過，我朝第一位女仵作，沒想到如此年輕貌美，就算是朕也要誤會你倆的關系了。”
蕭寂忙解釋：“皇上明察，微臣只是惜才，沈仵作的才華于破案太重要了。”
皇帝來了興致，朝沈蘭招手，“你且上前三步讓朕看看。”
沈蘭依言往前走了三步，與皇帝只隔了一張桌子。
她謹記之前蕭寂給她培訓過的禮儀規矩，雖然抬頭卻不敢正視皇帝的眼睛。
她的余光瞥見皇帝蒼老的臉龐，嘴角因常年緊繃往下耷拉，胡子打理得很順滑。
他給自己的感覺就猶如一頭年邁的雄獅，有雄心壯志，卻沒有年輕的體魄。
“民女沈蘭見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