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嗎?”
“那……我什么時候會死?”
離戈低聲笑了起來,“放心,短時間內死不了,只不過是用上一種藥,正好與皇上服用的丹藥相克而已。”
“你何時懂醫術了?”
林妙娘發現,離戈真是太厲害了,他好像什么都懂。
“我不需要懂,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御醫。”
離戈淡然離開,留林妙娘坐在鏡子前發呆了許久,到最后也沒有把發釵取下來。
沈蘭再次踏足清風苑是為了給謝可念看病。
謝可念被送回謝家,原本謝家應該讓她“病逝”,可謝靖風不同意,將人搶了出來。
上次那件事后,沈蘭原本不愿意與謝靖風來往,但他上次幫了自己一次,這次給出的條件同樣誘人。
“沈姑娘不用有顧慮,她是我妹妹,不管救不救得活,我的話都算數。”
謝靖風這次給出的條件是一個消息,一個關于沈蘭很想知道的消息。
“你如何得知我身世的?”沈蘭以為,自己的來歷應該很難查到。
“我說是猜的,沈姑娘信嗎?”
謝靖風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留了胡渣,眼神里總有化不開的愁緒。
“我謝家經營醫藥幾十年了,對杏林中的名醫了如指掌。
沈姑娘這般年紀就有這等醫術,定是出師名門。
而姓沈的醫師,最出名的應該是當年宮里那位,很巧,我謝家還有他當年贈送的一本藥方。
沈姑娘開藥的手法與那位十分相似,想必是那位的后代。”
謝靖風領著沈蘭進屋,看著床上病入膏肓的妹妹,低聲說:“我妹妹的遭遇你也看到了,她被送進宮里根本不是去享福的,而是去做藥引的。”
這件事沈蘭當初已經有所察覺,可真聽到謝靖風這么說,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上前給謝可念診脈。
“用藥過猛,落胎后大出血,生機渺茫。”
謝靖風早有所料,“沈姑娘盡力即可。”
沈蘭將他趕出去,給謝可念做了全身檢查,這種婦科的病癥她懂得少,只能盡可能吊住她性命,然后慢慢調養試試。
她看到謝可念胳膊上一排排的傷疤,有些甚至是在重復的位置。
可想而知,她每個月經歷的痛苦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我其實不想活著。”謝可念虛弱的聲音傳入沈蘭耳中。
她對上謝可念的眼神,平靜地說:“你兄長希望你活著。”
“皇帝怎么可能放過我?無論如何,我都是要死的。”
沒有人可以讓皇帝戴綠帽子后還安然無恙地活著。
“他讓你出宮,那就是給了謝家一個機會,也許他還用得上謝家,所以沒有趕盡殺絕。”
謝可念苦笑,“那倒是,謝家也許會再送一名女子進宮。”
她說起這話時帶著一絲憐憫,那是對那位接替她的妹妹惋惜。
“我是不是很壞?”
“為什么這么說?”
“如果我安心在宮里待著,就不會有人繼續受這份苦了。”
沈蘭看著她的雙眼,認真地說:“沒有人喜歡吃苦,你該還給謝家的已經還清了,為自己而活天經地義,只不過,以你的身體,恐怕也沒幾天好活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