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黃公公的干兒子。”
“黃公公?”蕭寂和邢捕頭對了個眼神,后者很肯定地點頭。
“大人,就是您知道的那位,據屬下所知,此人是黃公公的親侄子,在外以他干兒子的身份行走,住在城北的大宅子里。”
沈蘭眉頭皺著,如果是這樣的身份,那她判斷的自殺有可能就是假象。
大內總管的干兒子,走出去連三品官也要給他幾分面子,怎會和駙馬爺攪合在一起?
就算他真失手殺了駙馬,應該不至于給他賠命吧?
她再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死者身上的線索,假設當時有個兇手在現場。
除非兇手握著死者的手將那枚竹釵送入他胸口,否則血跡的分布不該是這樣的。
蕭寂領著邢捕頭出去,把掌柜叫到角落,問:“這兩位是一起來的嗎?”
“這倒不是,這間屋子是陸老爺經常來的,我記得昨晚他是亥時初來的,至于另一位什么時候來的我沒瞧見。”
“去樓下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見到此人何時進了這屋子。”
邢捕頭趕緊跑下樓,一番詢問,最后還是一名送酒的伙計有些印象。
“我當時給隔壁房的客人送酒,出來時瞧見一位白衣男子往最里面的廂房走,但沒注意他進屋了沒有。”
黃敬閔確實身著白衣。
“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當時只看到他一個人,是否約了人小人就不清楚了。”
那間屋子如果是駙馬長期包下的,黃敬閔不可能無端端闖進去。
難不成兩人真是那種關系?
長公主也是才知道第二名死者的身份,譏諷地笑道:“都是一丘之貉,死了倒干凈。”
邢捕頭明白她的意思。
他也曾聽聞這位黃公子在男色女色上不太著調,占著黃公公的關系,在汴京城欺男霸女,也沒少犯案。
從前都有人替他擺平,如今他自己身死了,也不知黃公公會追究誰的責任。
沈蘭摘下手套丟進垃圾斗里,朝蕭寂搖頭:“驗了幾次,我還是比較堅持自己的看法,死者二勒死了死者一,然后自盡身亡。”
蕭寂是看著她驗尸的,對她的結論沒有疑義。
但這件事本身疑點不少,很難說得通,除非是找到其他線索。
“走吧,駙馬的尸體長公主肯定要帶走的,另外這位,我已經派人通知他府上了。”
“黃公公……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沈蘭也見過幾次黃公公,他向來是笑瞇瞇的,對誰都很客氣的樣子。
但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史為鑒,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幾乎沒有善茬。
“不好說,但能走到這個位置,他付出的努力與手段絕不少。
就比如皇后身邊的離掌事,雖然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可聽說在后宮說一不二,很得皇后娘娘看重。”
沈蘭在市井也能聽到一些后宮的花邊新聞。
比如說,有傳聞這位離掌事生的雌雄莫辨,比后宮任何一位妃嬪都美,皇后愛美,這才提拔他到身邊伺候。
這種傳聞毫無根據,沈蘭聽聽也就過去了。
她更相信蕭寂的話,能爬到這等高位,放到哪里都是個人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