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酒樓,沈蘭問:“那個……我收過謝家的銀子,很多。”
“那是你的診金,安心拿著。”
蕭寂與她并肩走在街上,等到沒人的路段他才說:“謝家和太子之間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謝家能讓太子圖謀的,不是錢就是藥材。
而謝靖風最近意志消沉,在外人看來,他也許這輩子都起不來了。
可我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不可能陷入情傷意志消沉,他這個人沒那么脆弱。”
沈蘭想起了自己去清風苑時看到他的模樣,一個人的悲傷可以裝出來,但瘋狂是裝不出來的。
只是后來再次見到他,沈蘭就發現他似乎將過去那段徹底割舍了。
他確實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太子很急著用錢,難道他私底下在招兵買馬?”
除了軍費開支,她想不出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巨額的錢財。
“不無可能,太子的勢力在朝中以文官為主。
佟家為了保持清流身份,也不好與武將聯姻,一些拐彎抹角的關系并不足以讓太子得到兵權。
但以太子的地位應該不需要這樣做,我更傾向于太子在花錢收買軍中武將。”
“我們都猜測佟家在鷲峰山里培養死士,還有佟家歷年透露試題一事,這么看來,軍中應該有不少太子黨了。”
軍隊里的事,蕭寂沒怎么關注,蕭家也從不摻和軍中的事。
但沈蘭的猜測很有道理。
“太子地位穩固,皇帝百年之后他就能繼位,為何要如此心急地拉幫結派呢?
朝中其他皇子都沒有能與他抗衡的,他這么做就不怕皇上發現?”
皇帝肯定不在乎太子能不能干,但他肯定在乎兒子孝不孝順。
誰都無法忍受在自己沒死前就被兒子謀家產。
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身后有人追上來。
隨風快步跑來,臉上帶著喜色。
“大人,被您猜對了,謝家送殯的隊伍送出去的是整整一棺材的銀子!”
沈蘭歪著頭問:“你剛才就派人去攔截謝家送殯的隊伍了?”
“只是好奇而已。”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他們把錢送到哪去?”
“鷲峰山!”
隨風發現他們往山上去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的目的地一定是鷲峰山。
之所以知道那棺槨中藏著銀子,是因為上山時,抬棺的人寸步難行,最后是將棺材綁在馬車上,用三匹馬以及十幾名壯漢才推上去的。
“謝家膽子真大啊。”
等蕭寂回到衙門,就聽說謝家送了三名女子入宮,全是謝家正當年的姑娘。
皇上會作何選擇他暫且不知,但謝家如此行為,著實令蕭寂不喜。
“雖然我不知道那張方子具體是什么,但沈家的藥方不可能有這么變態的藥引。”
關起門來,蕭寂說話也就直接許多。
“沈家的藥方是太子送到皇上手里的,誰知道有沒有被更改過?
即使太子沒這個心思,在這方子送到太子手里時,也許已經被別人過了幾手了。”
沈蘭差不多理順了時間線。
當年劉恩貴從沈家拿走了藥方,一定是送到了戶部尚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