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得知老爺子在太子府住著時,已經是好幾天以后的事情了。
佟尚書領著一家老小過來拜見,卻連佟山長的面都沒見到。
太子也有些難為情,但更多的是奚落。
“外祖父說了,不肖子孫,不見也罷。”
太子不太真誠地安慰著舅舅一家,“外祖父此次下山是來看孤的,時間有限,所以不曾回家,還請舅舅們見諒。”
佟尚書掩面,并非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尷尬。
“父親這是還在怪罪于我呢,是我沒管好家里的孩子。”
次子的死因至今都是個迷,兇手也沒有抓到,佟尚書也能理解父親為何來了京城不回家。
太子安慰了幾句,命人好生招待客人,便將佟尚書帶入書房。
“這幾日朝廷可有發生什么大事?”
“朝中倒是沒什么大事,無非就是南邊的水災西北的兵災,倒是后宮,黃公公死了,您聽到消息了嗎?”
“知道了,新上任的執筆掌事吳宣與孤也挺熟的。”
“吳宣這個人,之前看著斯斯文文,還以為是個善良的,沒想到殺起人來毫不手軟,黃公公的心腹可是被他除的差不多了。”
太子絲毫不意外。
“這宮里的奴才為了往上爬,哪有善良的?你看離戈,年紀輕輕,手段比誰都狠辣。”
“他若非是咱們這邊的,此子可就留不得了。”
“我知道,舅舅放心,這種心思陰暗的奴才,即使是咱們的人,也不得不防。
養條狗也可能會反口咬主人,何況是個狗奴才。”
“太子心中有數就好。”
太子心里算計著,以母后對離戈的看重程度,他若出手,肯定會有傷母子感情。
他笑著對佟尚書說:“舅舅是不是許久沒進宮探望過母后了?如今我被禁足,也不知母后在宮里過得如何,舅舅能否替我去看看母后?”
佟尚書原本想說,皇后乃后宮之主,她能有什么不好的?
但見太子用孺慕的眼神看著自己,也不好拒絕。
“殿下放心,明日散朝后臣就遞牌子進宮看看,也順便傳達您的思念之情。”
“多謝舅舅了,戶部那邊最近可有大筆支出?”
佟尚書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不好,趕緊笑著說:“太子還不知道吧,皇上要給南邊撥賑災款,還有一筆在批的修堤壩的錢,西北的軍費月月催,都拖欠軍餉好久了,哪個月沒有大筆開支呢?
哎,國庫的情況您也知道,入不敷出啊。”
太子從前沒少從戶部這邊偷偷弄錢,但金額都不大,畢竟事關國庫,動的太明顯容易暴露。
“殿下最近缺錢用了?”
“沒有,隨口問問而已,舅舅不用緊張。”太子低頭擺弄著桌上的玉鎮紙,漫不經心地說道:“最近城里不太平,案子不斷,舅舅要盯緊戶部,可別被人鉆了空子。”
“殿下放心,戶部鐵桶一塊,不會出問題的。”
佟尚書走出書房時,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剛才屋子里還有其他人,一定是父親。
可他為何不見自己呢?
佟尚書著實想不通,父親交代過,不讓家人上書院找他,可他都下山了,為何有家不回?
而且父親和太子之間似乎還有什么秘密。
太子用錢極大,來錢的渠道也不少,卻還要從國庫里撈錢,那么多錢用哪去了呢?